第79章 病中对峙
提到相信二字，叶序辞忍不住皱起眉头。
“绯儿如今被皇上禁足在家中，原本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为她过生辰，她还想着你，希望能带着你一起过。”
“清绯她那么善良，怎么会故意陷害你呢？”叶序辞毫不犹豫的为叶清绯辩解。
“你只要哄着她收下她的礼物不就行了，何必闹成这样？”
哄着她收下礼物？
他们对这位小妹，真是温柔至极。
如果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柔，即便叶清绯闹得再过分，自己也不会嫉妒伤心。
此刻，她真的痛心难过，但尽管如此，也从未想过要真的害叶清绯的性命。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对吗？”叶宝珠冷笑。
“叶清绯差点感染风寒，你们心疼她，可是我呢？我当时也浑身湿透了，你们有关心过我吗？你们有问过我，为什么从来不会水的我，今天却可以救叶清绯吗？”
叶序辞沉默了，他的喉头微动，有话却说不出口。
他倒真是忘了，曾经，自己这位娇弱的妹妹是真的不会水。
“宝珠，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说道，“但是，你也要体谅一下父亲的心情。他毕竟是相府的主人，他要维护相府的声誉。”
“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对吗？”叶宝珠问道。
“宝珠……”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叶宝珠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会向叶清绯道歉的，就算死，我也不会向她低头。”
“你……”叶序辞气结，“你真是太固执了！”
“我固执？”叶宝珠冷笑，“我只是不想再任人摆布了。”
叶序辞说道，“宝珠，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保证，我会向父亲求情，让他赦免你的。”
“安分守己？”
叶宝珠只觉得可笑。
在从自己贬为婢女之后，无时无刻不在安分守己。
换来的只是他们的蹂躏和打击，何曾有过让步？
她现在真的不想再忍。
秦长冥还在等她站起来，她又怎么能让这位王爷失望？
“叶宝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序辞的耐心终于耗尽。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
叶宝珠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吗？还是把我赶出相府，让我自生自灭？”
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叶宝珠又急火攻心，一瞬间，竟然猛地咳嗽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叶序辞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叶宝珠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担忧，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叶宝珠的情况。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却又像是触电般地缩了回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你没事吧？”叶序辞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宝珠抬起头，用尽全力压抑着咳嗽，沙哑着嗓子。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仿佛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叶序辞的心情有些焦躁，叶宝珠不是想要自己的关心吗？
自己已经给她关心，她为何又不要呢？
他转身想要离开，但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来，走到叶宝珠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叶宝珠的额头，但又像是害怕被拒绝一般，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你……你是不是病了？”
叶序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叶宝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头扭到一边，避开了他的目光。
叶序辞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生病了？”
叶序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心疼。
叶宝珠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叶序辞看着她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们……你们都忙着关心叶清绯，谁又会在意我的死活呢？”
叶宝珠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自嘲和悲凉。
叶序辞的心猛地一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责备叶宝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是顶着难受在同自己说话。
“我……”叶序辞想要解释，又因为理亏无言相对。
“我的嗓子也很疼，从昨天落水之后就开始疼了，可是有人问过我一句吗？”
叶宝珠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哽咽。
“宝珠……”
叶序辞的声音中竟然出奇地带着一丝愧疚和自责。
“你走吧。”叶宝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这里是柴房，不是你这种富贵大少爷该来的地方。”
叶序辞的身体一僵，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转身欲走，我听着背后人猛的咳嗽，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骤然停住脚步，留下了一句话。
“你既然不愿意治疗，那就病死在这里吧。”
为了掩盖自己的愧疚，叶序辞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
“明天天亮时，我会让人把你放出去，希望那个时候你还活着。”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柴房。
叶宝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着。
杜蘅躲在柴房角落的稻草堆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但她却不能现身安慰。
或许现在的叶宝珠，更需要一个人待着消化。
她只能默默地陪着叶宝珠，直到她哭累了，沉沉地睡去。
夜色渐深，柴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叶宝珠那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在回荡。
杜蘅悄悄地从稻草堆里爬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叶宝珠。
她轻轻地推开柴房的门，走了出去。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杜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她来到了温氏的庭院，熟练地找到了药房，点燃炉火，将药材放入药罐中，开始熬制风寒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