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彻底失望
叶慕恒跟着叶清绯进了房间，看着她哭得颤抖肩膀，心疼不已。
他柔声哄着，好半天才止住她的眼泪。
叶序辞在门外唤他，叶清绯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叮嘱：“二哥，答应我，别再为难宝珠姐姐了……”
叶慕恒不忍拒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他转身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看到叶序辞面色沉静，叶慕恒立刻迎上来。
“大哥，你为何轻易放过她？”
“我们今日护着妹妹，叶宝珠都敢如此叫嚣，谁知道我们不在时，叶宝珠又是如何对待小妹的？”
叶序辞眉头微蹙。
纵然叶清绯受了许许多多的委屈，但叶宝珠身上的伤势，也赫然摆在他们面前。
满身的疤痕，是撒不了谎的。
叶序辞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不心疼叶宝珠，只是血脉亲情让他更偏向失散多年的叶清绯。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宝珠身上伤痕累累，再动手，怕是要出人命。”
叶慕恒虽有不满，那想到叶宝珠那满身伤痕，也只能听从大哥的话，暂且作罢。
“大哥做了大理寺少卿之后，反倒心软了不少。”
叶慕恒嘀咕一句，下意识抬头看向叶序辞。
见对方没做表示，便问道：“大哥，我突然把我从小妹房中叫出来？”
自叶宝珠离开，叶序辞脑中便萦绕着她那句话。
自己身为长子，回来之后的确没过问过母亲的病情。
他便隐隐问道：“二弟，你可还记得寄给咱们的家书之中，可有提到母亲的病情？”
叶慕恒这才想起家书中对温氏病情的轻描淡写，只知道她病重，却不知具体情况。
“不曾。”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
“父亲写家书时，只偶然提了一句，母亲的病情皆是小妹在照料，倘若没有小妹，只怕母亲已经……”
“好在有小妹医术了得。”
听罢，叶序辞不由得眉头深皱。
“你我二人这些年替圣上排忧解难，却忽视了家中亲人，咱们似乎都不知道母亲得了什么病。”
“去看看吧，好不容易回来，也该母子团聚。”
叶慕恒欣然点头，紧跟在大哥身后。
两人刚踏入温氏现在所在的院子，便察觉到一丝异样。
院子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却颇为简陋，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伺候的下人。
书信中写母亲被叶清绯照料的极好，可为何如此荒凉？
正待他们要进屋时，叶宝珠的身影突然出现，拦在了他们面前。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且慢！”
叶宝珠伸手拦住两人，半跪在地。
叶慕恒一见是她，顿时怒火中烧。
“又是你！你还想耍什么花样？我们来看我们自己的母亲，那你也要阻拦？”
他上前一步，就要将她推开。
叶序辞伸手拦住了叶慕恒，目光沉静地落在叶宝珠身上。
“宝珠，你为何在此？母亲可在里面？”
叶宝珠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开了口。
“夫人在里面休息，只是……”
“只是什么？”叶慕恒微微蹙眉，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
叶宝珠故意沉吟片刻，当两人的表情都已经按捺不住时。她才开口解释。
“夫人感染了疫病，如今需要静养，不宜被打扰。”
“疫病？”叶慕恒嗤笑一声，“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能骗过我们？你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叶序辞也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叶宝珠，他心中亦是半信半疑。
母亲感染疫病，为何家书中只字未提？
“宝珠，你最好说实话，欺骗我们，你承担不起后果。”
叶宝珠迎着他们怀疑的目光，心中一片苦涩。
叶清绯和叶相爷究竟是瞒的多好？这两位在外，竟不知道有关于温氏的一丁点消息。
连自己亲口相告，他们也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有什么欺骗的必要？”
“倘若不是母亲得了疫病，为何要被转移至此，到大少爷和二少爷就未疑心过，夫人院中为何无一人照顾？为何要将她挪到单独的僻静院落？”
自己已经给出了这么多提示，这两位主子竟还察觉不到其中异常？
叶宝珠看着眼前的两位公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
本来，她心中期待着叶序辞能从自己的话语中意识到什么，如今看来，母亲生病的真相已然不能透露给他。
倘若叶清绯知道他们察觉到了什么，一定会伺机再向温氏下手。
叶宝珠看着眼前的两位公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
“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我有什么欺骗的必要？倘若不是母亲得了疫病，为何要被转移至此？大少爷和二少爷就未疑心过，夫人院中为何无一人照顾？为何要将她挪到单独的僻静院落？”自己已经给出了这么多提示，这两位主子竟还察觉不到其中异常？真是太讽刺了。
叶序辞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叶慕恒却有些急了：“宝珠，你可不要胡说八道！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叶宝珠见两人实在是不相信，索性让开道路：“我已经说明其中利害，两位自便。”
此刻，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接受了事实。
叶慕恒一听到“疫病”二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温氏毕竟是丞相夫人，如今遇到疫病便遭抛弃，即便是他们身为丞相之子也一时间难以相信。
叶慕恒心中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他努力说服自己，声音颤抖。
“父亲…父亲一定是为了相府上下着想，才不得不将母亲暂时安置在此处的。”
叶慕恒拼命为父亲开脱，不愿承认叶相爷将温氏弃之不顾的卑劣行径。
叶序辞沉默片刻，眉头紧锁，终于开口道：“我去看看。”
大哥！万万不可！”叶慕恒猛地拽住叶序辞的衣袖，神色焦急，“我们如今是圣上眼前的红人，父亲又是当朝丞相，万一染上疫病，后果不堪设想！”
叶序辞的脚步顿住，眸光闪烁。
他并非不担心，只是心中还存有一丝希冀，想要亲眼看看母亲的状况。
可叶慕恒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火苗。
他肩负重任，岂能置身险地？
最终，他还是被叶慕恒强行拉走了。
叶宝珠看着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原本以为，血浓于水，哪怕叶清绯从中作梗，温氏的亲生儿子总会顾念几分亲情。
她甚至还奢望，这两人能察觉到事情的蹊跷，能站出来为温氏说句公道话。
可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在权势和性命面前，亲情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叶慕恒的惊慌失措，叶序辞的犹豫不决，都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他们甚至连确认一下温氏的真实情况都不愿意，就急于撇清关系，自欺欺人地将一切归咎于叶相爷的安排。
叶宝珠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她一直以来的隐忍和期待，都是一场笑话。
她的一片好心，终究是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