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年的改变
叶宝珠清冷的目光扫过霍承熠和叶清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霍将军，我打你，是因为你辱我在先。”
“难道只许你口出恶言，就不许我还手？”
“我叶宝珠虽为婢女，却也是堂堂正正的人！”
“岂容你这般随意践踏！”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砸在霍承熠心头。
霍承熠被叶宝珠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的疼，胸腔里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从未想过，叶宝珠竟敢当众反抗，更没想到她力气如此之大，这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都麻木了。
他握紧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叶宝珠，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叶宝珠，你竟敢以下犯上，当众殴打朝廷命官！”
“你可知罪！”
他声音嘶哑，带着浓烈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叶宝珠刺个对穿。
叶宝珠毫不畏惧，迎着霍承熠的目光，冷冷一笑：
“我何罪之有？”
“倒是霍将军，身为朝廷大将，不思报效国家，却在此仗势欺人，随意侮辱一个弱女子。”
“敢问霍将军，你又于心何安？”
“你！”
霍承熠被叶宝珠一番话噎得脸色铁青，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叶宝珠，更没想到她竟敢当众顶撞自己。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百姓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霍承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堂堂大将军，竟被一个婢女驳斥得哑口无言，这让他颜面何存？
叶清绯见状，连忙上前。
柔弱的身躯挡在霍承熠身前，眼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地望着叶宝珠。
“姐姐，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承熠哥哥他只是一时气愤，说话重了些，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更何况，你当众打了承熠哥哥，这让他如何在军中立足，如何在朝中立足？”
即便是摄政王，周围有这么多百姓在。
叶清绯也不相信，他能够冒着失去民心的风险，对他们几人动用私刑，当街处罚。
来的人越多越好，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宝珠的恶行，到那个时候，看看摄政王还要如何保她！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今和一个外男厮混在一起，说你是贱逼，都抬举你了，谁家女子如同你这般不知廉耻？”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已经和摄政王殿下私定终身，不知道温氏知道你如今的行径该有多伤心。”
万万没想到，霍承熠竟搬出温氏来压她。
叶清绯亦是灵光一闪，紧随其后，柔声细语却字字诛心。
“姐姐，承熠哥哥从前待你何等呵护备至，你怎能当街掌掴于他？若是温姨知晓此事，定然会对你失望透顶吧？”
她顿了顿，又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继续劝说道。
“姐姐，不如你向承熠哥哥赔个不是，此事便就此揭过，可好？”
“我们都明白，你不过是想离开相府，寻个好归宿罢了。”
“如今闹得这么难看，也不利于王爷的声誉，姐姐，王爷待你这么好，你心中也该有感恩之情啊！”
叶宝珠心知叶清绯又要故技重施，扮演那副楚楚可怜的绿茶模样，博取众人同情。
她正欲拉着秦长冥先行离去，却被霍承熠和顾寒枳的质问声绊住了脚步。
“叶宝珠，你莫不是理亏心虚，这才急着离开？”
霍承熠剑眉倒竖，眼中怒火中烧，语气咄咄逼人。
“三年前，你同我们相处的那般和谐，那时候你还是个善解人意之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蛮不讲理？”
顾寒枳亦是面色阴沉，附和道：
“宝珠，你今日之举，实在令我等失望至极。”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宝珠身上。
叶宝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底寒芒闪烁。
霍承熠竟还有脸提及三年前？
三年前，他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三年后，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缓缓抬眸，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霍承熠心底。
“霍承熠，你还有脸提三年前？”
“三年前，你将我一脚踹进那污秽不堪的疫病所时，可曾听过我半句求饶？”
叶宝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和绝望。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疫病所，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刺骨的寒风，无情地拍打在她身上。
她挣扎，她呼喊，她求救，却只换来霍承熠冷漠无情的背影。
那一刻，她的心彻底凉了，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再无一丝留恋。
她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若今日，我仍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还会因为区区一颗夜明珠，便遭受如此羞辱吗？”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质问着霍承熠，也质问着这个凉薄的世界。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顾寒枳身上，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浓。
“霍承熠，顾寒枳，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变了，变得不讲道理。”
“可在我看来，真正变的，是你们！”
“你们不过是爱慕权势，趋炎附势的虚伪小人罢了！”
叶宝珠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霍承熠和顾寒枳脸上。
他们脸色涨红，一时语塞，恼羞成怒却又无从反驳。
他们确实变了，变得更加看重权势，更加看重利益。
在叶宝珠失去丞相千金的光环后，他们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抛弃她，转而投向更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叶清绯。
叶宝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恢复了平静。
“今日，我受摄政王殿下相邀，前来参加庙会，与你们并无瓜葛。”
“这大好时光，我不想与你们互相纠缠，徒增不快。”
“无论回去之后你们打算如何折辱我，至少现在，还请你们自重，莫要再来打扰我！”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霍承熠和顾寒枳，转身走到秦长冥身边。
霍承熠和顾寒枳被叶宝珠当众戳穿心思，脸色铁青，难堪至极。
他们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宝珠与秦长冥并肩而立，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如同无数根细针，扎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