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开是正确的
温顺可欺的兔子在此刻露出獠牙。
窗台外的寒风凛冽,拉扯着顾母凌乱的发丝和狠颤的心。
她怎么都没想到,宋瑶竟然选择跟自己撕破脸,说的话更是令人震惊到难以置信,顿时面色煞白道:“我警告你松手,否则今天我就让阿琛送你进……”
一听威胁,宋瑶平静无温的开口:“派出所?这点动静连故意伤害罪都谈不上,请问您哪有受伤?”
看到顾母瞳仁剧缩,她弯唇冷笑:“我跟您儿子只是迫于种种原因没走离婚程序,麻烦您搞清楚是他再三骚扰我,别再用高高在上的口吻教唆人,很聒噪。”
说完,她手腕微扯就将人带离栏杆,顾母一时腿软竟跪倒在地。
宋瑶好整以暇看了眼腕表:“地上凉还是别跪着认错了,我没空扶您起来。”
宋瑶向来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性格,大学时就被誉为睚眦必报的刺玫瑰。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道身影越过她径直搀起地上的顾母,冷凝的声线响起:“宋瑶,你就是这么对家里长辈的?”
男人话音里含着质问的怒意,听的宋瑶眼尾轻挑:“凡事总得先问自己配不配,一把年纪了还嚣张跋扈,老了怕要被儿媳妇扎针伺候。”
顾母精致脸蛋瞬间扭曲,狠瞪着宋瑶怒斥:“你说谁?”
一把年纪这四个字触到了她的禁忌,这张脸她可花了大价钱保养,平日眼角出些微皱纹都要跑去美容院做项目,现在竟然被宋瑶这样冷嘲热讽。
“谁对号入座就说谁,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顾总打电话叫小三来哄人吧。”
宋瑶看着顾墨琛那张风雨欲来的俊朗脸庞,看着他眸底涌现的失望和反感,有瞬间感觉可笑:“你从来不会选择我,所以我们分开是正确的。”
此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想她恶毒,想她蛮横无理,想她泼辣善嫉,唯独不可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宋瑶垂眸没再理会顾墨琛,她拎着车钥匙转身下楼走向地下车库,清脆动静伴随手机铃声响起,她随意接通电话:“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端是漫长的静寂,连续几声问询没得到回应。
正当宋瑶准备挂断时,那人开口:“瑶瑶……婚礼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熟悉的声音像是刻进骨髓,剥开鲜血淋漓的恨意。
宋瑶脚步停滞站在原地,她攥拳攥的很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中:“宋先生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你害死我妈不够还想在婚礼上膈应我吗?”
宋父颤着声音开口:“瑶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淡?爸解释过很多遍,你妈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有事求人就直说。”她清楚,结婚请柬应该只是托辞。
果然,宋父犹豫再三还是恳求道:“爸结婚总要养家糊口,可最近生意出了点差错资金链断裂,你和墨琛结婚这几年爸没求过你……”
男人卑微的语调在电话中显得更加沉闷,压的宋瑶喘不过气,她扯唇:“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就算你求了我也无能为力,我和顾墨琛已经离婚了。”
没等他再回应,宋瑶就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可心口依旧痛到麻木。
她没想过亲生父亲会这么恬不知耻,没有丝毫愧疚不说还冠冕堂皇跑来借钱,她有什么理由对他的新家庭负责?
她深吸口气整理情绪,很快上车驶离地下车库,朦胧的暖阳透过车窗映照在宋瑶身上,她浑身的寒凉终于被驱散,去了趟市医院复查头上伤痕。
等结束检查走到门口时,她无意抬眸竟瞥见抹熟悉人影,她脚步微挪正想上前打招呼,对方身侧忽然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
女人尽管素面朝天却依旧明媚可爱,她正弯眸揽着简睢宁的胳膊,笑的洁白的贝齿微露:“睢宁哥,这药太苦了我能不能不吃啊?”
撒娇的语气隔着几步远都能听的清楚,宋瑶好奇眨眸:“看来是小女朋友?”
一想到这,她下意识多看了几眼,男的温柔女的娇俏看着确实很般配,简睢宁手中还提着个装药的塑料袋,显然是陪人来看病的。
宋瑶识趣的绕路走,边走还边想,以后还是跟人家保持距离当同事就好。
此时的简睢宁似有所感般,盯了眼宋瑶离开的背影。
正当他愣神时,身旁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角:“睢宁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事,刚刚有个人的背影很像认识的朋友。”
——
清明祭扫,天气变得阴晴不定。
宋母祭日那天恰好在清明后,好在是难得的暖阳天,春日的雨水被蒸发的差不多,地上只残留小片的湿润痕迹。
宋瑶仔细整理着墓碑旁放置的铃兰花束,紧接着伸手用绢帕擦拭溅落的灰尘,
整理完一切后,她又把栗子蛋糕放在墓前,点了三根蜡烛:“三岁啦。”
距离宋母过世已经三年,她最喜欢吃栗子蛋糕,也最喜欢铃兰。
宋瑶站在墓前,盯着照片中笑意璀然的母亲,眉眼柔软却苦涩:“妈,铃兰象征着历经苦难等待幸福归来,你这辈子这么痛,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午夜梦回她总能看到母亲那张脸,哪怕坠楼那一瞬都笑的温柔,她说:“瑶瑶,只要你幸福就好,妈妈太痛没办法陪你走下去……”
正因为她这句话,宋瑶才如此痛恨出轨的男人,每当想起那些龌龊都让她作呕。
宋瑶出神的盯着墓碑,就在这时,她察觉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她惊愕回眸,就瞥见英俊的中年男人正杵在不远处,怀中抱着束新鲜的玉兰花束:“瑶瑶……你妈每年祭日我都会来一趟,只是每次都碰不到你。”
宋瑶倏然冷下脸来:“你配吗?从我妈墓碑前滚开!”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她……你阿姨听说之前的事也很心痛,想婚礼上见见你。”
宋父悔恨的落下泪滴:“爸爸这几年一直在赎罪和忏悔,希望通过新家庭来洗刷先前犯下的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算爸求你帮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