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档次不够
实验室内弥漫浓烈的无水酒精味。
宋瑶专心凝眸盯着器皿中的制剂变化，连续四小时的沉浸式工作让她嗅觉疲劳，并没有察觉到，量杯中的液体被替换成渗了精油的双氧水。
乙醇掺杂双氧水倒入溶液，为了更好挥发香精成分，她伸手点燃想凑近嗅闻。
霎那间，剧烈的火焰喷薄而出，噼里啪啦一直蔓延到周遭各类易燃物上。
她反应极快的撇开脸，却没能阻止激烈的化学反应。
操作台多数是研发成员们辛苦演算的数据资料，包括试剂调配的用量表，宋瑶顾不上面颊旁火辣辣的刺痛感，伸手迅速将重要资料撤下台面。
身后陆续有人匆忙赶来，她提高音量：“拿干粉灭火器！”
半小时后，操作台上一片狼籍。
焦黑的实验器皿在寒风中孤零零滚了个来回，莉珊德拉神色冷凝：“你进mk这半个月从没犯过低级错误，实验室操作失误会损毁多少资料你知道吗？”
宋瑶抿唇：“我绝对不可能操作失误。”
她抬起的冷眸蕴含锋芒，一字一顿重复：“量杯内的精油用量都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值，事先核验过三遍确保后期沉化效果，不可能操作失误。”
无可否认化学实验存在风险性，但这次的燃烧反应蹊跷。
她沉下眉眼看着操作台，可原有试剂早已经燃烧干净，想要找证据比对也无从下手。
莉珊德拉压下眉眼，冷然道：“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你先别进实验室了。”
“损毁的那批全是法国进口香料，包括器皿在内公司肯定是要求照价赔偿的。”
宋瑶曾经因工作需要调取过采购清单，一批香料的费用几乎能抵自己三年工资，正因为意识到这是笔昂贵到离谱的价格，周遭纷纷响起抽气声。
有人低声嘲讽：“早就觉得她装，调的香连香料都不知道从哪摸来充数的。”
“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找金主爸爸，拿钱填窟窿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执行董事到底是商人，面对受损利益总是不留情面。
正当莉珊德拉准备转身离去时，一道声音响起：”实验室整个下午都没人在，调监控吧。”
众人视线瞬间汇聚在简睢宁身上，他朝宋瑶安抚递了个眼神：“钱我先垫付。”
几人转身去调监控。
宋瑶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察觉面颊上烫出的燎泡，她浅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眼前递来一支烫伤膏：“先把伤口处理下。”
她抿唇道了声谢，拧了膏药却颤指，疼的半天抹不到烫伤处，就在这时，身侧的简睢宁伸手将药膏拿来：“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挑破以后再抹烫伤膏好得快些。”
宋瑶犹豫眨眸，点头后就察觉男子温热的指腹擦过烫伤处，她痛的眸中蓄起水雾，盯着简睢宁的模样竟让他恍惚记起……
前几天她醉酒在家时看来的眼神，也是这样脆弱带着依赖，仿佛在透过他回忆什么。
伤口很快处理好，调取监控的结果也出乎人意料。
实验室内的监控因为线路故障这几天一直是雪花屏，维修人员通过黑科技恢复监控视频的数据，发现下午的确有人偷摸进实验室调换试剂量杯。
“这不陈子嘛？”有人惊呼一声认出是谁，陈子是雀斑男小名。
一被点他就后撤企图隐没在人群中，却被简睢宁逮住后脖颈拽到宋瑶眼前：“实验操作失误损毁物料，道歉后照价赔偿吧。”他语气平静却隐约有怒。
那是笔天价，他只是普通的实验员压根没钱赔偿，况且……他还有毒瘾。
陈子的黑镜框随着身体抖动幅度发颤，他盯着白柚宁，视线反复流连在她姣好的面庞上，直到被警告看了眼才收回视线。
“婚内出轨的婊子值得我道歉？我就是看不惯她才故意陷害的。”
没想到平日里老实懦弱的他竟口出狂言，众人视线怪异打量着陈子。
莉珊德拉很快找陈子进办公室谈话，等他出来后研发部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走廊尽头闪过白柚宁袅娜的身影，他三步并作两步追去：“柚宁！”
白柚宁被男人攥住肩膀，一时间洁癖作祟狠搡开他：“动手动脚干嘛？”
陈子步伐不稳摔倒在地，他跪地痴醉的盯着她，虔诚的模样仿若中世纪信徒，看的人恶寒：“柚宁，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答应过的……只要帮你陷害那女人你就……”
拐角处就是隐蔽的茶水间，空无一人的廊道内只有对峙的两人。
白柚宁嫌恶踹了脚他：“我说的有谁听到了吗？你这种档次的男人跪下给我擦鞋都不够，还指望我答应你什么？滚开！”
截然相反的姿态让陈子面色煞白，本就阴郁的脸更加可怖：“我喜欢你啊……执行董事让我赔付巨额损失，只要你出面解释就好了吧？”
白柚宁没心情理睬她，狠瞪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就转身离去，只留下陈子孤零零站在原地。
他眼底癫狂的爱慕像是发酵般膨胀堆积，逐渐变成恨。
因为实验失误，宋瑶重新配置香料方案才下班。
地下停车库内灯光昏暗，甚至有几盏故障闪烁着，她垂眸盯着手机忽然察觉身后传来寒凉的风，转身去看却空无一人，她心悸的加快脚步。
平底鞋细微的声响很快被男人沉重步伐掩盖，没等宋瑶狂奔至副驾驶旁，她就被人狠狠捂住嘴拖入停车库角落：“臭婊子，都怪你才让柚宁对我失望！”
陈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反绑住宋瑶的双手摔在地上。
随后就是疯狂的撕扯和谩骂：“要不是因为你来公司，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境地？”
他病态呢喃着：“撕掉你的衣服强暴羞辱你，柚宁看到照片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的思维显然已经跟正常人脱轨，宋瑶心知不能跟他正常沟通，强忍身上的疼痛警告：“强奸罪坐牢，你要是到了监狱里服刑，三五年后出来白柚宁早就结婚生子，你就只是个蜗居在下水道阴暗的劳改犯！”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男人粗粝的指腹压住她的肌肤，剐蹭出血痕：“闭嘴！”
乙醚刺鼻的气息弥漫鼻腔，她恍惚间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