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是他的妹妹?
盛淮景神色微动,想让阮栀仔细说说。
但看了一圈这儿的环境,还是憋住了。
“回去再说。”
两人的窃窃私语,乔筝都没怎么听清,更何况站得更远些的程家人了。
程灼定定的看着阮栀。
从小姑娘走出来时,他就没移开过视线。
这可能就是他丢失的妹妹?
第一眼,程灼就认出了,阮栀正是表弟左望洲所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孩。
他只觉得有些荒谬。
原来,妹妹那么早就已经来到过他面前吗?
她看着好小,又好乖。
那双眼睛又圆又大,眼眶还带着微微的红,像是受了委屈。
恍然间,程灼突然想起那一次,左家亲戚说,照片上的女孩和他的眉眼有些像。
程灼定睛去看。他们俩都有和程任远极像的一双圆眼睛。
相似的眼睛,放在程任远身上,是需要用严肃表情保持威严。
放在他自己身上,是典型奶狗男生长相。
而在阮栀脸上,就是最漂亮最合适的,一颦一笑都灵气十足。
程灼微微侧头,就看到父母痴痴看着阮栀的眼神。
他想,他们有顾虑。
可他可以试一试。
程灼轻咳两声,走上了前。
自认为风度翩翩的伸出了手,“阮栀同学,您好,我是清北大学此次被派来负责您这边情况的代表。请问您对当时的情况还有什么细节补充吗?”
她看过来了。
正在程灼暗暗高兴时,一个身影挡住了疑似自家妹妹的阮栀。
声音还很不客气。
“这不是程家小太阳吗?你能代表学校什么,给赔偿还是给解释?”
程灼:……妹妹哪儿都好,就是这个看人的眼光真的不行。怎么就看上盛家这个讨厌鬼小少爷了呢!
听到小太阳三个字,阮栀咦了一声,从盛淮景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眨巴眨巴眼,阮栀看着额角被气到跳着青筋、但还在勉强维持笑容的程灼。
对方的模样,逐渐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影慢慢对应起来。
阮栀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小太阳……今年元旦,你是不是和你姥姥去过临安市的感慈寺啊?”
程灼一愣,“是啊,你……”
他很快的反应过来,“那天在感慈寺的人,是你?”
阮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因为我舅舅在催,我就先走了。邱奶奶还好吗?”
阮栀也没想到这么巧。
曾经在感慈寺帮助过的邱奶奶,竟然就是程灼的姥姥,那也就是邱阿姨的母亲。
世界也太小了吧。
阮栀在感叹缘分,程灼却用尽了浑身力气,才能维持住笑容。
上天曾经那么早,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把妹妹送到了他面前。
但他却没有认出来。
程灼只觉得嘴中都是苦味,只能勉强应声,“是啊,真没想到能有这么巧……姥姥身体挺好的,还一直在后悔,当时没找你要个联系方式呢。”
盛淮景总觉得程家人看阮栀的表情都怪怪的,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差不多了,我要带着阮阮回家休息,。你去和学校把事情发生的缘故经过弄清楚了,再来找我们吧。”
看着人走远,邱寒雁终于是支撑不住,坐到了长椅上。
心里有了怀疑,她现在越看阮栀,越觉得哪儿哪儿都能看出小月亮的影子。
“灼灼,你刚刚和栀栀,说的什么?”心神震动之下,邱寒雁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
程灼沉默了下,才艰难开口。
“去年,我陪着姥姥到感慈寺那次,救了姥姥的,就是她。”
程任远放在程灼肩上的手骤然收紧,又安抚性的拍了拍。
“我和你母亲见了她好几次,也没能认出来。灼灼,这不是你的问题。”
知子莫若父,只一眼,他就看出了程灼本不需要承担的愧疚。
丢了小月亮,自始至终都是他和寒雁的错。
与程灼无关。
邱寒雁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任远,你看,她在我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救了母亲……她就是最好的小月亮。”
/
坐上了回家的车,盛淮景才开口问,“阮阮,你说的针对你而来,是什么意思?”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乔筝也转过头看后座,神色严肃起来。
“什么意思,栀栀觉得,这不是意外?”
阮栀抿着唇,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
“那个女生在发疯之前,叫过我的名字,像是确认我的身份……
那时候她在人群中捅人,其实没几秒,就好像只是装装样子,就直接看向了我,朝着我来。这场意外里,好像只有我受伤最重了。”
还有两个躲避不及的学生,只是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不像阮栀手臂上的伤口,又长又深。
“还有上次那场车祸……因为我是看着车子冲过来的,也看到了司机的状态。他和我对了一下视线,像是很焦躁不安的样子……”
阮栀艰难回想着,突然觉得脑袋一晕,捂着头就嘶了一声。
盛淮景连忙扶住她受伤的手臂,防止撞到伤口再次出血,紧张的追问,“怎么了乖崽,头疼吗?”
大脑只是眩晕了一阵,很快就恢复了。
阮栀摇摇头,“就是刚刚晕了一下,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盛淮景还是揽住了阮栀的肩膀,不准她再费脑子想下去。
阮栀中午受了惊吓,又紧绷着心到了医院,打破伤风打麻药。这会儿心神放松,就靠着盛淮景的肩膀闭眼休息起来。
耳中还能听到盛淮景和乔筝的对话。
“妈,我记得那个司机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对,也不是没派人调查过,他的账户一切正常,家里人的也是,没有收到什么大额打款,平常生活也没有变化,当时就当是意外了。”
“账户正常,万一走的现金呢?”盛淮景声音沉着,“再注意些,收了钱不可能不用,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乔筝应了声,又问,“那今天伤人的那个女生……”
盛淮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阮栀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肩头安抚般轻拍着的手。
“我之前和她见过几次,那会儿她就看起来就不太正常,当时只以为她性格疯……我估计会被判定为精神病,逃脱罪责。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就让她在精神病院住一辈子吧。”
像是顾忌闭眼休息的阮栀,盛淮景声音很轻。
语气中满是冰冷漠然。
“既然会拿着刀在校园里捅人,要是放出来了,再做一次这种事怎么办。”
阮栀静静听着,思绪却忍不住有些飘远了。
如果这些都是人为……
那么,会是谁呢,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