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她的神明
最后盛淮景匆匆结束话题，就挂了视频。
阮栀一头雾水，还是临睡前去卫生间，才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睡衣的扣子没扣好。
少女站在镜子前怔怔出神，咬着唇，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
希望……盛淮景没有看到吧。
第二天，阮栀在床上懒到了十点钟才起床。
随着天气一点点冷下来，起床真的越来越困难了。
中午吃了饭，阮栀就窝在房间里写作业，直到傍晚舅舅回家才出去。
季书明带了街口的卤味回来，神采飞扬，“舅舅过完年就能再升职了，到时候给我们栀栀买漂亮衣服！"
直到上桌吃饭，季书明的精神都还很亢奋。
潘云云烧了一桌好菜，还买了饮料回来。
“明天就是元旦了，一年又过去了。新的一年栀栀轩轩要好好学习，我们俩也努力工作！咱们一家都要平安健康的。”
阮栀抿了一口橙汁，被冰的微微眯起了眼。
季一轩夹了一块筷子牛肉，问阮栀，“栀栀姐，今晚人民广场有烟花晚会，我和我同学约好了过去。你来不来？”
不等阮栀回答，潘云云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大晚上的不在家，非要往外面跑。”
季一轩被拍了头，嗷嗷叫着，“妈，烟花晚会诶！而且我都和同学约好了，一起热热闹闹的跨年。”
潘云云是怕他心太野了，随口念叨一句，也不是真的不让他去。
倒是阮栀，“栀栀，要不要也和轩轩弟弟出去玩一下？”
阮栀摆手拒绝。
季一轩约的都是自己的同学，她也不认识，去了太尴尬了。
而且，她不能说话，每次总要被隐晦或明显的打量。阮栀不喜欢。
潘云云劝了两次，见阮栀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说。
吃完饭，阮栀帮着舅妈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就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客厅里季一轩出门的声音，潘云云还跟着叮嘱让他注意安全，晚上回来轻一点，不要吵到他们。
今晚舅舅喝了点酒，肯定会早点睡觉。
果然，十点钟左右，潘云云就来敲阮栀的房门，给了她一杯温热的甜牛奶，“栀栀，今晚早点休息，别学到太晚。给自己放个假。”
阮栀乖乖点头，看着潘云云关掉客厅的灯进了主卧。
阮栀坐回桌前，慢慢喝着加了蜂蜜的牛奶，思绪却已经飞远了。
往年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也是和父母一起吃晚饭，然后亲亲密密的坐在客厅里看晚会，还一起吐槽一点儿也不好找的小品吧。
兴致上来了，母亲还会取出古琴来弹奏，父亲用萧来合。
阮栀则踩着他们音乐的节奏翩然起舞。
落地灯是暖黄色的，地毯是绵密柔软的。角落里还会点着香薰蜡烛。
阮栀趴在桌子上安静回想着，眼角有水意一闪而过。
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欢快的铃声。
阮栀连忙起身，拿过来一看。
是盛淮景的电话。
因为她不能说话，基本上没人会给她打电话，都是发消息的。
盛淮景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阮栀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点四十了。
她犹豫着接起。
“阮阮，”盛淮景笑着叫她，应该是在外面，还能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
“去不去看烟花晚会？”
阮栀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收紧。
“一起跨年吧，乖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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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栀飞快的换好了衣服，连围巾都忘了拿。
出门时，她蹑手蹑脚的，做贼心虚般一直看着主卧的门，确定直到把防盗门关上时，主卧都没有动静。
她才放心的进了电梯。
小跑出单元门时，阮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少年。
盛淮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容很大，“阮阮，走。”
人民广场在市中心，自然离他们家不远。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街上却还是灯火通明，小店铺关门了，大的商超还有人在进进出出。
“怎么没带围巾？”盛淮景看着走在身边的人，“冷不冷？”
阮栀套着天蓝的羽绒服，把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因为刚刚偷跑的紧张和莫名的激动，心跳还是砰砰的，都差点出汗，自然不会冷。
就算阮栀摇头了，盛淮景还是不放心，生怕阮栀被冻到，把羽绒服帽子给小姑娘戴上了。
阮栀拿出手机来，「怎么突然叫我看烟花？」
盛淮景扫了一眼，轻笑道，“刚刚看班级群里消息，才知道今晚有烟花晚会。
没看班级群吗，他们十点钟就开始凑人了。”
阮栀连忙打开球球软件，才发现班级群的消息已经99+，宋月月也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只是她没开软件，没有收到。
「那我们现在去和他们集合吗？」
盛淮景却没有说话。
阮栀以为他没看到，转头想去看男生。
却被一只放在她帽子上的大手阻止了。
那只手往下压了压阮栀的头，示意自己知道。
在阮栀一脸懵的只能看着前方时，男生才幽幽开口。
“我们俩一起跨年，不行吗？”
阮栀默默地低下了头，想用衣领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散步般慢慢走着，两人走到人民广场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平时空旷的广场上此时已经挤满了人，还有小贩在旁边卖花朵和小吃，别提多热闹了。
阮栀和盛淮景本来站在外围，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慢慢被挤在了人群中。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要开始了”，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往前挤着。
阮栀一个晃神，就被人群辖制着往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盛淮景的身影。
他们被人群冲散了。
阮栀心里骤然生出了无限的恐惧慌乱，没有了那个一直在她身旁的人，就好像一下没有了安全感。
阮栀紧张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试图找到盛淮景的踪迹。
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人只是越来越多。
手机屏幕一亮，是盛淮景发来了消息。
【景】站在原地别动
【景】我会找到你的。
阮栀握着手机，心急如焚。
周围人已经开始倒数了。
“五！”
“四！”
“三！”
“二！”
“阮阮！”
阮栀倏然回头，就看到少年逆着人群向她走过来。
背后是漆黑夜幕中炸开的灿烂烟花。
盛淮景一步一步走来。
恍惚间，阮栀以为自己看到了神明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