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我不想死在这里
第三百九十章 我不想死在这里
瞬息后，又是连续数弹扫射，仿佛有人端了机枪在附近开火，震得玻璃嗡嗡响。
我整个人弓着背，双腿几乎要失控发软，却咬着牙不敢后退，身旁那个黑影举着刀，脖子上青筋暴跳。
街角那两个混混被机枪声吓得短暂停顿，眼神来回乱飘，还没看清状况，就被黑影一个闪身逼退了几米。
“滚开，别挡路，我们没心情浪费时间！”
他声音沙哑，刀尖直指那俩家伙的脸，我抱紧孩子，屏住呼吸盯着对方任何动作。
脚下地面落满碎玻璃，踩上去咔咔作响，空气中弥漫焦臭味，远处似乎还有火光在晃动。
那俩家伙怒骂几句，脚步却很犹豫，脸上挂满凶悍表情，实际上底气并不充足。
我心里直冒火，却没闲工夫多管他们，孩子还趴在我怀里发冷，我必须尽快找到诊所。
偏偏耳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有另一股势力在这片区域开战，整条旧街被各种火力搅得乱七八糟。
黑影刀锋抖了抖，低声催我快走，还警告那俩家伙别跟过来，否则就当场割喉。
他们犹豫几秒，最终骂骂咧咧退后，留下一堆挑衅的话，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掩盖。
“快闪，这里要塌了！”
不知道是谁在远处狂喊，伴随一阵轰鸣，左侧一栋断壁楼房猛然震动，砖块像下雨般往街面扑落。
我吓得头皮炸裂，拖着孩子往旁边卷，两臂用力死抱那小身躯，生怕被碎石砸中。
石块落地时，激起漫天灰尘，像迷雾般笼罩整个街口，呛得我咳嗽不止。
鼻子里全是刺痛粉尘，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也差点流出来，黑影同样狼狈跪倒，衣袖被碎瓦割开几道口。
“别磨蹭，再耽搁下去，你那孩子就真没救了！”
他撑着膝盖，一边喘一边催我起来，我也顾不了再啰嗦，脚下踉跄踩过一堆残砖，朝旁巷奔去。
好不容易冲出那灰幕，又闻到股刺鼻汽油味，前面路边横着一辆翻倒油罐车，车头已被烧得焦黑。
我头皮发麻，深怕再来一个爆炸，抱紧孩子躲向车后。
黑影留在我身侧，手上刀还滴着点血，他从身上撕下脏布条，简单缠住肩膀伤口，还回头朝我道：“别看我像疯子，我真想救你孩子，只要诊所里还有药，我也能分点好处。”
我没吭声，心里知道他指的是利益交换，但也只能咬住后槽牙撑下去。
街对面又冒出几条暗影，仿佛闻到血味的秃鹫，不断凑近瓦砾想捡漏。
我烦透了这种零散土匪，早就见识过他们的下三滥手段，恨不能一脚踢飞，可现在没力气。
黑影察觉了，立刻朝那几道影子挥刀示警，冷笑声在破败街头显得寒彻无比。
“别过来，老子手里也没啥子弹，但捅死你们还是够！”
那几道影子彼此对视，似乎掂量利弊，然后缓缓后退，消失在一处断檐下。
我暗暗松口气，顾不得庆幸，继续抱着孩子绕过一堆破墙，发现前方出现一片残破门脸，看上去像一条旧商业巷子。
“诊所就在那尽头，别走错路，我记得门口有个歪掉的牌子。”
黑影指着那方向，眼里透着几分急切，似乎很渴望能弄到止血纱布。
我心底也跟着一紧，感觉终于要见到一点光，拖着酸疼的腿快步赶去。
巷子深处比想象中还要黑，地面坑洼积水里漂着乱七八糟的塑料袋，踩下去溅起一股恶臭。
头顶的老旧招牌掉了一半，只剩下斜歪歪的木架，随时会砸下来。
黑影让到我前头，举刀拨开蜘蛛网和挂落的电线，脚下动作却很急切，显得不耐烦。
“快点，我听到后面又有脚步响，指不定那帮贼又折回来。”
我咬牙忍住，怀里孩子发烧似的滚烫，却又时不时发抖，我害怕极了，却只能死扛。
果然，身后巷口传来一两声叽里咕噜的叫嚷，还有玻璃碎裂声，似乎有人在捣乱翻东西。
不敢多看，我用尽全力挪到最后那扇破门前，看见门上有残留的白漆字，勉强认出“诊”那个字样。
“就是这里，我赌它还没被洗劫干净！”
黑影推门，结果那木门被里面什物顶住，咔咔两下没推开，他骂了句脏话，抬腿猛烈踹。
嘭的一声闷响，门板猛地裂开一道缝，他探头看了看，朝我点头：“里面黑着，应该没人。”
我也不管什么陷阱，死命撞了一下门缝，总算把它撑到能容身的宽度，我第一时间抱着孩子钻进去。
屋子里潮湿阴冷，落满灰尘，还有几股怪味，踩在地板上咯吱作响。
抬眼扫过四周，勉强看见排在墙边的废旧椅子，还有块半破的药柜，玻璃裂成蜘蛛网状。
“就是这里，别浪费时间，快翻！”
黑影闪身进来，反手把门又抵上，然后左手摸到兜里小打火机，点出一点微弱火苗，勉强照亮脚下。
我顾不上别的，先找个角落把孩子放下，想让他平躺一会，让血液流得顺畅些。
一只手探他额头，温度高得吓人，整张脸煞白，我牙齿打颤，心里急得发狂。
黑影那边挨个翻抽屉，动作粗暴，咔咔撬开药柜门，想找还没过期的抗生素或消炎物品。
半分钟过去，伴随一阵响亮撞击声，他苦着脸扯出一个空瓶子，瓶身标签早被撕烂，看不清是什么药。
“操，估计好多东西都被人拿走了，这地方看样子被翻过不止一次！”
我气得胸闷，还是不甘心，在另一侧桌子下摸索，硬是刨出一只破纸盒，里面散落几支针管和瓶瓶罐罐。
心里冒出点希望，立刻抓起那罐头，用力吹掉灰尘，看见上面英文标识，似乎是某种速效抗感染针剂。
“这还能用吗？”
我声音发颤，举给黑影看，他伸头瞄了几眼，然后挤着眉头说：“不知道，有可能过期，也可能保存得当，你敢给孩子试吗？”
我一瞬间骑虎难下，抱着孩子的手快抖成筛子，若不试，眼看他发烧会越来越严重，再拖一点就得没命。
“总之，先给他打点试试看，不管怎样，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