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别浪费时间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别浪费时间了
我紧紧揪住那破旧外套，与其说想得到答案，不如说想要一丝生存希望。
李建国脸色灰沉，嘴角抽动一下，目光闪烁几下后，抬手擦了把鼻尖冷汗。
“硬要做，也不是没戏，”他压低声音，“但设备简陋，风险高得吓人。”
那话听得我心脏一颤，脑子里浮现一诺那张小脸，胸口堵得跟灌铅一样。
“要是再拖下去，变数更大，”他看似犹豫，却没有继续废话，“孩子身体状况，不容小看，他那胆囊位置，被芯片压迫得很紧。”
我听到这里，差点忍不住尖声发作，这么说，万一芯片失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仓库角落的灯光，昏黄得让人心里发慌，地面堆满各种破零件，像堆废铁。
陆离扔下几把微冲，对李建国比了个眼色，再用指关节叩了叩金属货架。
“你能不能仔细确认一下，嗯，万一手术中间出岔子，我们这边也得想后招啊。”
我一听就炸了，腾地起身，一手撑住那冷飕飕的铁架。
“什么后招，”我猛瞪他，“活人就在这儿，你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陆离皱眉，“别急啊，我没恶意，只是要做好防范，不然真要出意外，谁受得了。”
我藏不住那股恼火，咬住下唇想怼回去，可目光落到一诺身上，心底的怒火一点点削弱，只能冷哼一声。
李建国看看我，再看看陆离，大概感觉气氛差点要炸，干脆伸手摸出一支黑色听诊器，仔细检查一诺腹部。
我坐在旁边，呼吸急促，恨不得把这鬼仓库砸开个重症病房，可眼下条件有限，怨再多也没用。
夜风钻进铁门缝隙，刮过地上的细沙，带来一片刺耳的沙沙声。
那边的红发女人正跟她那群猎影团手下热火朝天地讨论什么，似乎打算制定下一步行动方案。
她不时往这边瞅，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好像我这边随时可能有小动静，她都要盯紧。
没多久，李建国收回那听诊器，对我低语，“得准备解剖刀，止血钳，简易麻醉剂，还有灯光也得强一点，她那边或许有发电机，得借来用用。”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凉飕飕地打转，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疑问，我到底能不能让一诺撑住。
身后传来脚步声，四眼走过来，告知老式台灯和备用发电机都已有，但不清楚电量够不够。
陆离擦拭枪械时，头也不抬，“先把人救活，再考虑别的，别跟我扯那些无意义的废话。”
我还想争辩两句，却觉得没有力气，轻抚一诺额头，他额温还是偏高，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
仓库高处悬挂着两三盏灯泡，亮度实在不理想，影子在地面扭曲摇晃，连同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即便麻醉条件不足，也只能勉强上了，”李建国又道，“小刀具不齐，我们得临时改装，谁去帮忙打磨金属工具？”
四眼耸耸肩，“我去吧，我在这方便。”
那红发女人似乎听到了动静，隔着十几步远大声调侃，“你们搞啥呢，开医院啊？”
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破地方这么危险，她还好意思嘴贱。
我懒得跟她斗口，只紧咬牙根，让李建国先做安排。
可她不依不饶，晃着那头火红短发走近，“行啊，我这有点违禁麻药，你要不要试试？”
说完就拿出个灰白色的小瓶，扔到地上随便踢了一下，那瓶子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瞟了一眼，瓶身没标签，看着就不正规，心里更慌。
“这玩意用了，虽然能短暂止痛，但副作用很大，甚至可能导致神经脱节，”红发女人又说，“不过你不是急吗，要不就拿去呗。”
她语气里透着嘲讽，大概看不起我的狼狈，或者纯粹想看人倒霉。
我忍着怒火，眯着眼，“你这是帮忙还是捣乱？”
她摊开手，“爱要不要，反正别来求我。”
李建国脸色一抽，示意我稍安勿躁，“没有麻药就难办，但这玩意也存在风险，得加倍谨慎。”
我心里更乱，一边是死路，一边是险局，丢硬币都比这好过。
正犹豫，陆离走过来，直接捡起那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劣质的兽用麻醉剂，勉强能用，用量得控制好，不然孩子恐怕承受不住。”
说着就把瓶子揣进口袋，像是默认要用这东西。
我舔了舔嘴唇，又想剧烈反对，但看一诺病情紧迫，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四眼站在火堆旁，叮叮当当打磨手术刀的声音传过来，听得我后背发冷，就像在给什么暗杀做准备。
“别浪费时间了，”李建国盘点一圈物资，“先腾出个角落做简易手术台，用两张铁板拼起来，再铺上塑料和床垫，不能顾虑细菌不细菌，孩子要紧。”
我赶紧招呼几个闲置的猎影团小弟，一起把废铁板和木板拽过来，随后扯来几块破旧帆布垫在上面。
整个操作区看上去像是某种简陋刑堂，地面还渗着斑驳的红色印迹，搞不好是之前留下的血迹。
我右眼皮突突跳，心乱如麻。
那红发女人朝我们这边翻了个怪异的白眼，然后招呼她那些家伙继续忙，有的在调试通讯仪器，有的在擦拭火箭筒，场面乱糟糟却透露出危险气息。
我胳膊隐隐发抖，转而对李建国催促，“快啊，别浪费时间，一诺等不了那么久。”
李建国沉声应了，立刻让四眼把打磨好的刀具送来，又找了瓶酒精充当消毒液。
强光灯打开，刺得我眼皮剧痛，但比起孩子命，灯光再刺眼也得忍。
手术台布置好，我弯腰抱起一诺，小心放到那冰冷的铁板上，他惊呼一声，眼里蓄满泪，却没喊出声。
我心脏快碎了，只想替他挡去一切痛苦，可现在根本没时间矫情。
李建国拉过简易灯架，对着孩子腹部照射，然后示意我配合，他要先给一诺打麻醉针。
屋外风声呼啸，摇晃的灯影映照在金属器械上，无形中添了诡异气氛。
我忍着心痛，看他那小胳膊泛出苍白血管，那针头扎下去时，他咬住嘴唇轻哼一声，泪花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