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严嬷嬷怀了身孕…
魏繁楼起身，表情少见的严肃。
“那缸药液在哪？”
慕唯说道：“城郊的一处破宅。”
魏繁楼抬步就走：“马上带我去看。”
几人乘坐两辆马车一路飞奔至偏宅，墨月都烦死了，这车子差点就要飞起来了，魏繁楼竟还在一个劲儿地催促。
马车刚一停下，魏繁楼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径直往偏宅而去。
偏宅许久没人居住，显得十分破败，窗柩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蛛网，刚一靠近，就尘土四起，呛得人直咳嗽。
魏繁楼问：“暗室在哪？”
慕唯带着众人往正厅去，正厅地上的一块地板下，藏着暗室的入口。
墨月和许正南合力将沉重的铁板打开，一股刺鼻的气味就扑面而来，直让人喘不上气。
这味道，比赌坊还要强烈数倍。
暗室里摆着一张破旧的木床，旁边有一口半人高的水缸，墙上固定着两条手指粗细的铁链，铁链上有浅坑，应该是慕嘉妍留下的。
魏繁楼二话不说，来到药缸前，丝毫不在意，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嘶——！”把墨月看的一阵倒牙。
拿到鼻尖闻了闻，喃喃道：“连翘、甘草、白薇、朱砂、雷公藤…”
“半边月、千日醉兰、落回…”
这些名字对慕唯来说十分陌生，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周亦卿。
周亦卿解释道：“前面的是解药，后面的是毒药。”
“可恶！”魏繁楼突然暴躁起来，声音在暗室里回荡。
“一边下毒，一边解毒，竟然还有大麻！”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虽不懂，几人也听出了个大概。
想必慕嘉洛十年来遭受的折磨，比他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小许子！用瓶子装好，我们回去！”
许正南哎了一声，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的装上了一瓶药液。
几人又一路颠簸的回了督统府。
怒气冲冲的回了药舍，魏繁楼直接冲进了房间，关门前对周亦卿说道，
“一个月内，谁都不许打扰我。”
周亦卿含笑道：“好。”
房门被嘭的一声关好，力道大的房梁都颤了几颤。
慕唯问道：“那嘉妍怎么办？”
周亦卿宽慰道：“放心，婆娑地狱是无论如何都缺不了的。”
慕唯嗯了一声，两人就相携着往「咫尺颜」走。
才走了没几步，慕唯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心口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忍，脸色一瞬间变的苍白无比，只能不断深呼吸来调整。
周亦卿见状，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勉强压下阵阵翻呕，慕唯说道：“我也不知道，时不时就恶心难受，呼吸都不透亮。”
心中一动，周亦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便试探着问：“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些鹿肉？”
慕唯嫌弃的皱了皱眉：“太腻了，我吃不下。”
周亦卿敛了敛神，又问道：“那不然…做些酸梅雪酥、冰糖葫芦，或者青笋酸角？”
“嗯，这些好。”
他看着女人一脸满意与期待的样子，心中已是巨浪滔天。
该不会…
他调整了一下握着她的手，小指不经意的往脉搏处探去，稍一用力，按压下，感受到的脉搏强韧有力，有如珠子滚动一般往来流利…
这好像…是喜脉？
他幼时跟着父亲学医，第一课便是把脉。
喜脉，也称滑脉，是最容易号出的脉搏。
周亦卿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突然顿住了脚步。
慕唯被扯了一下：“怎么了？”
“我…你…”周亦卿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慕唯大感惊奇，哈哈大笑：“你竟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这一路到底是怎么回的咫尺颜，周亦卿已经不记得了，似乎慕唯一直在耳边说着什么，他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周亦卿？”
慕唯有些不高兴。
“嗯？”
“我说我饿了。”
小心翼翼的将人送至床榻边坐好：“你不要乱动，我去小厨房看看。”
慕唯听的一头雾水，自己又没受伤，怎么连动都不能动了？
自打慕唯进了督统府，严嬷嬷就成了咫尺颜的专属厨娘。
周亦卿一进门，就看到严嬷嬷正在烹饪鹿肉。
慕唯最喜欢吃这个，每隔几日，严嬷嬷便要做上一道。
“哎呀，姑爷怎么来了？”
严嬷嬷赶紧在裙边擦了擦手，迎到了周亦卿面前。
“是不是小姐想吃什么了？”
“不是…”
周亦卿赧然道。
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这样有口难言过。
严嬷嬷看他的眼神带着询问，他左思右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勉强说道：“她今日不想吃鹿肉了…”
“哦，那好办，还没下锅，留着下顿吃，无碍的。”
“我是说，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都不会吃了…”
严嬷嬷一愣：“小姐是嫌弃老奴的手艺了吗？”
“不是，”
周亦卿连忙解释：“她现在喜欢吃些青笋酸角一类…”
“怎么会？那东西酸的很，小姐从来都不吃的。”
“嗯，可她现在喜欢了。”
周亦卿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明白，严嬷嬷听没听懂，他来到灶台边，拿起一个山楂：“用这个做酸梅雪酥，她说很想吃。”
严嬷嬷接过山楂，眉头紧了又紧，心里感觉怪怪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难的都说出去了，周亦卿的心里压力小了很多，便继续道，
“她最依赖嬷嬷的手艺，旁人是不行的，可是最近时常恶心反胃，胃口不佳，嬷嬷便多做一些酸的、温和又滋补的东西给她吧。”
酸的？温和？滋补？
严嬷嬷年岁大了，有些事一点就透，周亦卿一说，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双手一抖，手里的山楂就滚落在地上，脸上慢慢浮起慌乱与震惊。
“姑爷…小姐她…”
这回轮到了严嬷嬷吞吞吐吐。
周亦卿只觉得严嬷嬷的目光凌厉无比，他忽然有一种欺负良家少女，又被人家母亲当场捉奸的惊惧感。
下意识地躲闪掉严嬷嬷的目光，他沉默，不能再多说了。
扔下一句话就准备逃：“嗯，那一切都有劳嬷嬷了。”
谁知严嬷嬷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惊恐，又是哀求，
“姑爷！小姐她可不是那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