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要把我娘的牌位接回祠堂!
南锦屏噔噔噔地连退好几步,眼神慌乱地在冷凝和慕唯身上犹疑,心中大乱。
慕唯知道的太多了,令她胆寒不已!
慕云谏就在一旁,正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她不得不高声强辩道:“你把阿瑶害成这样,还想污蔑我吗?”
“污蔑?”
慕唯干脆道:“戴松临死前把一切都交代了,侯夫人想听听吗?”
一提到戴松,南锦屏就心虚起来:“不、我不想听。”
慕芷瑶大急:“母亲!不是你做的,为何要怕?”
南锦屏这才又强硬道:“对,不是我做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污蔑不了我!”
慕唯和南锦屏遥遥对峙,任谁都能看出慕唯的坚定坦荡和南锦屏的做贼心虚,一时间高下立判。
慕云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他没听懂什么挑衅和太后,但害死娘亲,拐走幼弟,残害二哥和阿澈,他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慕云谏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赌坊被查封时,暗室里传出的奇怪药香,还有南锦屏当时吞吞吐吐,驴唇不对马嘴的辩解。
慕云谏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阿唯,你说,你娘亲、嘉洛和阿澈,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唯冷眼看着慕云谏,忽然觉得十分可悲,南锦屏恶事做尽,身为丈夫却始终被蒙在鼓里,堂堂恒玄侯,竟被枕边人玩弄得团团转。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从她们刚到素城,到戴松的出现,从她被接回侯府,到救下了冷凝,从慕嘉妍发现了慕嘉洛,到慕嘉洛性命垂危,慕嘉妍孤身去了凉山,从太子遇见慕苒之,到慕芷瑶在东宫的所作所为。
慕云谏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反复碾压,慕唯每说出一个字,他心中的沉重就多上一分。
到最后已是急怒攻心,冷汗涔涔。
“侯爷,你别相信她,她是骗你的!”
南锦屏的额头也见了汗,心脏突突的乱跳着,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些事慕芷瑶都未必全部知晓,慕唯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慕唯!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啪、啪、啪——!”
不等慕唯说话,慕云谏就三个耳光甩在了南锦屏的脸上。
紧接着咆哮道:“证据?她为何不指认黄氏,不指认柳氏,偏偏指认你?你又为何心虚?”
南锦屏被打得天昏地暗,爬在地上起不来,嘴角也见了血迹,慕云谏却仍觉不解恨,俯下身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当年我有心扶安氏为正,是你忽然跳出来,说她与人通奸,我相信了你,将她们母子三人远远扔去了素城。”
“你不但将她害死,竟还敢对我的儿子下手,我以为是我犯了错,上天才让我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遗失,现在想来,为何独独你的津礼无事?”
“等宴书再大一些,你是不是还打算故技重施?”
“你这个毒妇!”
慕云谏的怒火燃烧到了顶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南锦屏被掐得翻起了白眼,脸色涨红,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叫声。
慕芷瑶被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挣扎,试图挣脱墨月的桎梏,墨月却不为所动,任由她如何呼喊始终都不肯放手:“父亲!不要!”
慕云谏却如一头发了疯了野兽,嘴里恶狠狠的喊道:“你这个毒妇,去死吧!”
就在南锦屏命悬一线之际,慕老太太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谏儿,放手。”
众人循声望去,慕老太太由赵嬷嬷搀着,缓缓出现,身后跟着黄氏和柳氏,柳氏手里牵着慕宴书。
只轻轻一句,就让慕云谏如梦初醒,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忽然松开。
空气猛地往身体里灌去,南锦屏顿觉眼前一黑,瘫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黄氏越过南锦屏,小跑着来到慕唯身边:“三小姐,嘉妍真的去了凉山?”
慕唯蹙眉,实在不理解这个黄氏关心的点,此时的她难道不该更加关心慕嘉洛?
“是。”
“哦。”
黄氏搓着手,紧接着说了一句让慕唯做梦都想不到的话。
“那等她回来,也算是京城的名人了,嫁个好人家,也让我跟着好好享享福。”
姜焕的眉都拧成了麻花:“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毛病?不怕你女儿死在凉山,反而惦记着享福?”
“你说谁有毛病?我养大的女儿,就该让我享福,哪里不对?”黄氏理直气壮的反驳。
黄氏看起来不太正常,姜焕顿时就散了气焰。
不能和精神病打架,打不过。
慕老太太一挥手,便有婆子上前将黄氏架走,黄氏一边挣扎,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
“谏儿,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慕老太太缓缓开口。
慕云谏一向畏惧慕老太太,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首恭立着。
“人生在世,最讲究一个出身,就因为你是嫡出,恒玄侯的爵位才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你身上,无人敢置喙半句。”
“如今你枝繁叶茂,儿女众多,但除了嫡出的一双,旁的都是陪衬罢了,如果能为你嫡出的儿女铺路,他们就算死得其所。”
“拿生命去成全,他们死后也会往生极乐,况且我日夜为他们念经祈福,他们此一生,足矣了。”
“我的妈呀。”姜焕感觉什么东西随着慕老太太的话碎裂了,她偷偷捅了捅慕唯:“你看这一家子,是不是都有点不太正常?”
慕唯不语,只冰冷地盯着慕老太太。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情,所谓的日夜礼佛,竟是为她们这些被残害的儿孙诵经祈福?
真是可悲又可笑。
一旁的慕苒之闻言紧咬双唇,手握成拳,一张脸上写满了痛心与不甘,显然也对慕老太太的话无法接受。
柳氏将慕宴书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垂眸不语。
“祖母说得不对!”
场面正安安静静,慕宴书突然奶声奶气地说道。
“姨娘说过,每个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哪怕艰难险阻,都应该勇敢地活着,活出自己的样子!而不是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说的好!”姜焕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恒玄侯府这一院子老老少少,竟都不如一个孩童掷地有声。
慕老太太却仍旧面不改色,目光始终在慕云谏身上徘徊:“谏儿,难道你也如幼子一般天真?你杀了她,或是赶她下堂,让阿瑶和津礼如何自处?你难道真要为了那些不值钱的庶子,枉顾嫡子的前程吗?”
慕云谏依旧低着头,喃喃道:“母亲是何时知道的?”
“慕若笙亡故时。”
慕若笙?一个已经尘封了多年的名字。
那是慕云谏的发妻所生,是他第一个嫡女。
“那阿唯的娘…”
“你对她太过迷恋,与你而言,不是好事。”
“哈哈哈…”慕云谏猛地抬头,目光迷茫又空洞,脚步踉跄,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母亲用心良苦,儿子受教。”
慕老太太却似乎没看出儿子的不正常,自顾自地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说着又吩咐:“来人,将夫人抬回去,找郎中。”
“至于你…”慕老太太又面无表情地看向慕唯,苍老的眼中闪烁着奇艺的光芒。
“你的确是个另类。回去吧,恒玄侯府动不了你,你也别想妄图颠覆它。”
慕唯目光一凝:“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