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允许自己做自己
因为各有心思,着急回家跟父母说自己的决定,与程瑾瑜见面一事也便作罢了。
按赵恒熙的意思,反正她们去宁县,有的是时间见面,现在得先去把家里人搞定再说。
赵恒熙几人相继离开,温婉却不着急走。
毕竟这是她的房子,也曾是她避风的港湾,于她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把地址发给程瑾瑜,约他到这里吃晚餐。
便去附近买了些肉菜,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程瑾瑜是知道温婉在政法大学附近买了一套房子的,但一直没有机会进去看看她曾经生活的地方。
看到温婉发来的地址,程瑾瑜便知道是要在她的房子里吃饭了。
“需要我再买些什么添菜吗?”程瑾瑜问。
“不用,你人来就行了。晚上只有我们俩,恒熙她们都先回家了。”温婉笑,“今晚让你参观我读书时的根据地。”
“好!”程瑾瑜听出妻子的心情不错,眼里含笑答应。
……
程瑾瑜到的时候,温婉正在上菜。
简单的家常菜,因为程瑾瑜的加入变得更温馨了。
吃完晚饭,程瑾瑜才开始参观温婉的房子。
三房二厅,大约95平米,不是很大,但在京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套房子的价格也不低。
房子的装修风格很清雅,有点像温婉在陇上村房间的装修风格,偏文艺风,细看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照片,有乡村的袅袅炊烟,有他们学校门口旁那棵在秋日里金黄灿烂的银杏树……
温婉走到他旁边,“照片是恒熙拍的,她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虽然学的是新闻,但还自学摄影,拍出来照总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意蕴。”
程瑾瑜点头,“她很会找角度。”无论是光影还是构图,都可以看出摄影的人十分用心。
客厅的角落摆放着一个老式的唱片机,旁边摞着一叠黑胶唱片,程瑾瑜好奇地走过去,温婉笑着解释道:“读书的时候我们几人就喜欢在闲暇时光听听老歌,感觉特别放松。这些黑胶唱片都是我们从不同地方收集来的。”
说着,她轻轻放上一张唱片,悠扬的旋律便缓缓流淌在房间里。
程瑾瑜看向一旁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有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也有轻松有趣的小说散文。
他轻轻抽出一本有些泛黄的诗集,翻开一看,里面还有温婉读书时随手写下的批注,字迹娟秀大气,像她的性子。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一张书签上面,上面有她写的字。
“允许自己做自己。”
温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笑了。
“以前有些执念,也有些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后来我想,世界那么多人,我得学着允许我爱的人不爱我,允许生活为难我,允许别人做别人,允许自己做自己。”
“有时候,心生执念,放不下,折磨的是自己。所以我学着放下,也学着做自己。”
程瑾瑜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抱歉,我迟到了!”没有及时地参与你的世界,让你一个人难过了那么久。
温婉靠在他怀里,“阿瑜,谢谢你,真的!在我心里,你没有迟到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她追寻的光。
只是前世的他遥不可及,而今生他与她有了共度余生的许诺。
……
赵恒熙回到家里,父母都在看新闻,倒是难得地同时在家。
“回来啦?吃饭了吗?”赵母有些意外女儿这么早回来,按她的性子,应该是和几个好朋友吃完晚饭才回来的。
“还没!”赵恒熙坐到沙发上,看着严肃的父亲,欲言又止。
赵恒熙的父亲是华国有名的时事评论员,在华国颇有名气,在华夏电视台里有自己的专栏,收视率很高。
只是他向来要求女儿独立,再加上赵恒熙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是赵同麒的女儿,家属栏只填母亲的名字,所以她在电视台里工作了一年多,也没人知道他们父女俩的关系。
而她会想当一名记者,也是受父亲影响多一点,只是这一年多里工作繁忙又屡屡受挫,让她对这份职业的神圣也产生了怀疑。
赵母一听女儿还没吃饭,立刻起身去厨房热菜。
赵同麒对此也就分了点注意力给女儿,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看新闻。
新闻比他女儿有趣多了……
赵恒熙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她是有话要说。
“爸——我们谈一下。”赵恒熙鼓起勇气,心里已经做好与父亲大吵一顿的准备。
“谈吧!”赵同麒的目光依旧停在电视机上。
“我想从电视台里辞职。”赵恒熙道。
她的话刚出,赵同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从电视台里辞职!”赵恒熙提高了声音。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电视机也被关掉了,剩下父女俩的沉默。
赵同麒忍着怒气,“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我想做的事!”赵恒熙咬咬牙大声道,“在电视台里,想报道的不能报道,明明是记者,却沾满人情世故,我想说真实的话,做真实的事,我是记者,我不是傀儡,我哪怕重新开始,去做一些更有意义、更能让我坚守初心的事也总比现在强。”
赵恒熙眼眶泛红,眼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决然。
赵同麒眉头紧皱,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看来,电视台的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有着稳定的收入和不错的发展前景,女儿能进去工作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可她现在居然要辞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好闯?你这一年多在电视台积累的经验就这么轻易舍弃?”赵同麒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赵恒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爸,我知道您觉得电视台的工作好,我也曾经那么认为。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我每天看着那些被压下来的新闻,那些因为人情关系而变了味的报道,我心里难受。
我当记者,是想为民众发声,想把真实的情况展现给大家,而不是在那里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