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灵了
“辣子糖？栩栩，你哪来的钱？你去街上啦？”小花接过糖，一连串的发问。
栩栩看了一眼在门口幽灵般晃荡的吴宝强，小声回道：“嗯，以后再跟你说，这是专门给你的。”
送完糖，栩栩转身便往回走，走出好远，眼角还瞥到吴宝强还在盯着她走的方向，情形意味深长。
农忙假结束。
又回到白天上学，放学干活，晚上赶做家庭作业的日子。
不同的是，小花也开始了这样的日常。
周日清晨。
栩栩在院门口等小花，约好一起去状元坟山捡柴，顺便陪她去看她妈。
左等右等不见人。
栩栩着急，抬脚便去了吴家。
快到吴家的转角处，远远看到小花婶子在对面路上，连走带跑的架势。
身边还有个光头男，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具体相貌和年龄。
那条道也是去往镇上的，只是平时少有人走，都习惯从盛家门口这条道走。
栩栩疑惑，便故意大声问道：“黄婶儿，小花在家吗？”
小花婶子没有回应，下坡路，跑得飞快。
栩栩只好进去找小花，吴宝强却拦在了门口。
“干什么？盛栩栩，你私闯民宅啊？”
“起开！我找小花。”栩栩没耐心跟吴宝强理论，径直往里走。
这时，吴启善走了出来，顺手还带上了房门，一脸和善的说道： “找小花呀，栩栩？小花她发烧了，正吃了药在发汗，你晚点再来吧。”
见吴启善这般说，栩栩也不好硬闯，便悻悻的走了。
午饭后，栩栩想看小花好点没，又吃了个闭门羹。
栩栩在吴家大门口大喊了几声小花的名字，没有人应。
周一上学，小花也没来上课。
早自习下课，栩栩准备去找班主任问问。
“报告！”栩栩第一次到老师办公室，很不自在。
曹安邦正啃着大馒头，闻声便朝门口望去，努力从塞满馒头的嘴缝里发出声音：“盛栩栩啊，进来，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一时着急讲话，嘴里的馒头随着嘴巴一张一合掉出好几块。
“您找我？”栩栩视线从他咀嚼的动作上移开，回归正题。
心中疑虑，自上学以来，还从未有过被老师找的情况。
曹安邦“嗯”了一声，“就是向你打听点事。你是不是跟吴小花同村啊？”
“嗯。”
“她没来上学你知道吧？”曹安邦押了一口茶在嘴里，涮了涮口，咽下，才又接着说道：“本来一天不来上课也没啥，问题的关键在哪呢？关键就是她到现在还没把下学期的预交款交上来，是不是有啥特殊情况，听说她爸妈前段时间都不在了……”
“她还没交吗？”栩栩很是惊讶。
她得知黄菊香不给小花交学费，当下就从卖重楼剩的钱里拿了一百五给她。
“没交。”曹安邦说的很干脆，突又看了一眼栩栩，“我记得你也还没交，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
“没困难。”栩栩已无心谈下去。
小花没交学费，那钱去哪了？
还有，她人去哪了？
栩栩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回忆昨天黄菊香和吴启善的模样，细细想来，诸多怪异之处。
他们在故意拦着她见小花？！
她已有打算。
曹安邦见她自顾自的走出办公室，招呼都不带打一个，有些气恼，“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讲礼貌。”
下午放学，栩栩又去了趟吴家，正如揣测，吴启善还是没让她见小花，理由是黄菊香带小花去镇上医院了。
村里人很少会因为感冒专程跑去镇上看病，就这段时间小花在她家的待遇，也不像是会带她去看病的人。
睡前，栩栩使劲的想小花的模样，念叨她的名字，按之前的经验，她应该会出现在小花的梦境才对。
整个晚上，她都没有梦见小花。
梦里出现一个空房间，她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冥冥中好像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从未见过。
房间空旷萧条，天色晦暗不明，像是雷阵雨前的狂风暴雨，没有窗帘，却感觉风雨瑟瑟。
静默的房间，无风无雨，却是风云诡谲的景象。
好生凄凉！
这会与小花有关吗？
为何会是一座空房间？
从小到大，要么不做梦，要么就是一些有具体活动或内容的场景，从未如今天这般，没有生命活动迹象的梦！
难道梦境失灵了？
或者，自己压根不能通过所谓的念力去到对方的梦里？
也许之前的事都是巧合，常人哪会有这般神通！
可为何钟桂兰会那样提醒她呢？
栩栩陷入相信与自我怀疑状态。
明晚，再试！
第二天晚上，她直接去到吴家门口。
她学着那晚叫吴宝强那样，开始小声的喊小花的名字。
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大声的喊了几声。
门前依然空空荡荡。
她想像吴宝强之前那样进屋去看看，奈何大门就像有个无形的屏障，她根本进不去。
正困顿之际，大黑鸟忽然出现，她不自觉的就跟在大黑鸟后面。
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有一扇窗户，一开始看过去白茫茫一片，顷刻，便清晰了。
是一个卧房，房间空空荡荡，毫无陈设，只有窗户对面摆着一张床。
仔细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半掩着被子，似乎捂着嘴，绑着手脚。
房间太暗了，看不清。
栩栩正疑惑，眼睛不经意的瞟到墙角——
天呐！
是小花！
小花正蹲在墙角！
整个状态就跟那次她从凤来回来见到的一模一样。
抱着膝盖，脸上一道道干的泪痕。
“小花，小花……”栩栩敲打着窗户，想叫醒她。
小花身体在床上沉睡，没有任何反应，墙角的她，慢慢抬起头来。
“栩栩，你来了？”小花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到窗前。
栩栩赶紧回应，“小花，是我，我来找你了，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被绑在床上？为什么你出不来？”
“对呀，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呢？我想想……”小花重复着栩栩的话，那个状态跟周癫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