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心意已决
到茶馆的时候，秦俊成已经等候在门外。
乔蓁下车后径直朝他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有件事我想问你。”
秦俊成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心里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你问。”
乔蓁出声道：“迟樾是不是和梁家有关系。”
毕竟之前有过新闻出来，就算撤的再快，也会留下只言片语的影子，所以乔蓁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他是想帮迟樾解释来着，但是一旦涉及梁家，他无论是什么都变得难以开口。
只能道：“有过，迟家的本意是想通过联姻”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乔蓁打断了，“我知道了。”
她关心的只是这个事实，至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他已经到了吗？”
秦俊成知道乔这次的目的很是决绝，光是从她的表情中就可以看的出来。
“嗯，他在楼上等你。”
乔蓁看着秦俊成，之前都没有注意，他好像真的老了很多，但是还能看见从前的依稀模样。
她声音带着一丝微哑，“俊成，谢谢你。”
秦俊成闻言一顿，笑了笑，“不要再跟我说谢了，我总是有种你要再次跟我告别的假象。”
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深情的看着他道谢，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在她的肚子里，还有那样的一个生命，要是知道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就这样放任她离开的。
“带我上去吧。”
乔蓁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没想到和迟樾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样，即使心里是拒绝的，但是想到这是乔予桐深深喜欢的人，还是没有来由的心软。
之前已经在网络上搜索过很多次了，但是再见到的那一刻，还是小小的惊艳到了。
迟樾起身，礼貌颔首，“您好。”
秦俊成出声道：“现在空间留给你们，好好谈吧。”
说完就直接把门关上进了隔壁的空房间。
迟樾示意道：“您请坐。”
乔蓁面带微笑，“谢谢。”
坐定后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的状态，迟樾是礼貌等待着对方开口，而乔蓁则是在思虑该如何说。
几分钟后，乔蓁笑着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
在乔予桐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
迟樾回道：“一直想有个机会亲自拜访一下您，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见面了。”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无论是气质还是修养，都体面的没话说。
但是乔蓁是打心里抵抗这种行为，或许是和曾经的经历有关。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样贸然通过俊成联系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迟樾听着她话里的称呼，看得出来两人曾经的关系很是亲密。
“不会，您有话可以直接说。”
与其绕来绕去没完没了的铺垫，乔蓁直接开口道：“我希望你们分开。”
她说的很平静，本以为会在见到迟樾的一瞬间心软，但是只要一想到乔予桐，她就变得十分坚定。
迟樾忽然顿住，虽然之前秦俊成已经在这里给他打了预防针，他也做好了去说服的准备，但是还是没想到乔蓁居然是这样一副强硬的态度。
乔蓁知道自己说的很突然，“我知道我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棒打鸳鸯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为，你或许觉得我不了解你，我这样的决定很武断，甚至丝毫没有考虑予桐的感受，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保护她。”
迟樾嘴唇微张，他不知道一切该从何说起，只是想坚定自己的立场，“乔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和您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想保护她。”
乔蓁对他们这种家庭太过了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保护会伤害到她？”
和表面的淡然不同，乔蓁字字句句都是心意已决的样子。
“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您再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有足够的话语权和自由，我可以为我自己的婚姻做主，我知道口说无凭，但是我希望您给我时间去向您证明。”
承诺和誓言都太敷衍，迟樾只希望乔蓁能看见自己的真诚。
在这件事情上，她有着太多的私人情绪，这些话她二十年前就已经听过了，也信过，虽然人是不同的，但是这背后的权利和掺杂的利益是她们这种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我明白你的心，也相信你们的感情，但是迟樾，你比谁都清楚，你们背后不只是一个家庭这么简单，予桐只是普通人，她的社交圈子很简单也很单纯，但是在认识你以后，她会接触很多新的人和事，也会受很多的伤，即使这一切并不是你本意，即使你会保护好她，但是终究会出现纰漏。”
乔蓁的声音逐渐颤抖，但是并没有停下来，“这其中的纠葛和意外是我们想像不到的，有些伤害也是你抵御不了的，我不知道关于她的身世你知道了多少，但是这本是我要隐瞒一辈子的事情，但是因为你，冥冥之中真相已经慢慢浮现。”
“阿姨我”
迟樾刚一开口就被乔蓁打断，“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可能有些孽缘是我们阻止不了的，关于从前的那些事我本是不想提，但是总感觉伤疤在被人揭露，你知道吗，予桐的父亲也是这样和我保证的，给了我很多的保护和爱，但总是有他无法丈量无法把控的事情出现，在那些不可控的事情面前，我们的承诺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他知道乔蓁说的这个人就是梁致远。
“我明白，总有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和伤害，但是若只是因为惧怕这些，就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这才像一个笑话。”
乔蓁浑身一僵，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无数可能发生但是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强加在他头上，她更明白这是对迟樾的一种不公平。
但是眼下她只想自私一点，将所有的可能降到最低。
“还是那句老话，长痛不如短痛，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给她一个平静的未来吧。”
迟樾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是红着眼睛道：“如果我不想分开呢？”
乔蓁狠了狠心，“予桐这孩子性情敏感，共情也强，我之所以没有告诉她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一是不想让她卷入这复杂的纠葛，还有就是若将我的往事经历讲给她听，以她的性子，或许会比我还痛上几分，甚至会将一切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迟樾当然了解乔予桐，也知道她的弱点。
乔蓁恳切的看着他，“你觉得她会带着我的悲痛去试错吗？”
迟樾知道乔蓁是铁了心不想两个人在一起，但是没想到她会为了阻止两个人将自己的悲痛附加在乔予桐身上。
不由苦笑道：“所以您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乔蓁知道自己的行为令人难以接受，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狠下心来。
“我不是不给你机会，我只是不给自己机会。”
即使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往事和原委，但是从乔蓁的字字句句中也可以得出，那必然是一个悲剧，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才会让她这样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