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儿臣不敢
原本只是皱着眉的皇上见到他的一瞬间立马绷紧了脸,“你还有脸来见朕!”
陈朗疑惑道:“父皇因何这样说儿臣?”
“因何?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皇上哼了声,“你可知如今民间是如何谈论你,谈论朕的?!”
陈朗摇头,扯一扯嘴角,“儿臣不知。”
“好一句不知,民间如今皆是传闻你得了那种见不得人的病!现在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太子殿下好色成瘾,得了脏病,你说,你让朕的脸往哪搁!”
陈朗瞧着面前这个似乎真的怒火焚心,怒其不争的男人,皱眉道:“这,孩儿也不知,那分明是父皇送给儿臣的人,为何会得了那种病?”
皇上一噎,“你这是在怪朕了?”
陈朗摇头,诚惶诚恐,“儿臣不敢。”
“谅你也不敢,朕送给你的女子自然是清白干净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在外面招惹了哪些不干不净的人,惹了这一身腥反怪在朕送给你的人身上,你倒是大胆的很。”
陈朗低头不语。
皇上极其失望的深深看他一眼,“你如今这个样子,如何对得起当年你母后冒死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恩情。”
“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他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
陈朗原本垂着的眉眼猛地抬起来,眼神里似乎含着一团火焰,紧紧的盯着皇上,“儿臣确实对不起母后,对不起她从火海里面把儿臣救出来的恩情。”
他一字一顿,“不仅对不起母后,儿臣还对不起外祖,对不起姨母,尹家的人,儿臣皆无颜面对。”
只有等你死了,我才有脸去母后的墓前,喊一声母后,去外祖的墓前,敬外祖一杯烈酒。
皇上对他这语气莫名的不喜,他始终觉得这孩子眼里的漩涡太深,太能藏事,让他心里禁不住发毛。
他摇头,“罢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近来的三个月内你就暂时不要出府了,等这阵子风声散了些,你再出来。”
陈朗躬身,“听父皇的。”
出了养心殿,他眼里的那点子桀骜再不遮掩,等着吧,距离一切血债血偿的那天不远了。
没走出皇宫,遇见二皇子陈冕从宫门口一脸得意的走过来,瞧见他,立马嘿的一声迎上来,“吆,皇兄怎么还出来了?不是听说那什么病是会传染的吗?你这回头再传给别人可怎么办?”
说话间,他似乎避瘟神一般警惕的打量着陈朗,“我说皇兄啊,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但你这未免也过于狼狈了些吧?你说堂堂的太子殿下,找什么女人不好,怎么会去用别人用过的破烂货?你这也未免太不挑了些吧。”
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高官子弟,不是新鲜的那都不碰,毕竟谁不怕得病啊。
他们玩的开的时候也是真的玩的开,相互之间交换小妾那都是常事,甚至偶尔兴趣来了,二龙戏凤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些青楼的女子,他们是压根不往眼里看的,除了偶尔来些新鲜货,老鸨特意给他们留着。
对于陈朗出的这档子事,陈冕可谓是十分得意,这样一来,父皇定然会对于陈朗十分失望,他才有机会。
陈朗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轻飘飘的睨他一眼,脚步继续往前,仿佛压根未听见他的那些话似的。
陈冕在后面瞧着他这副对于一切都不屑一顾的模样,嗤笑一声,“当真是装模作样,都这个时候了,还装给谁看。”
陈朗脚步稍稍一顿,头都未回,脚下靴子碾了颗石子,脚掌踩住,往后用力。
“啊!!!”陈冕惨叫一声。
陈朗脚步未停。
陈冕捂着险些被崩掉半颗牙的嘴唇,血流不止,气的破口大骂,“本王倒要瞧瞧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得了这病,他就该浑身烂掉,流脓而死!
他恶毒的诅咒着。
陈朗被禁足的消息传进太子府,府外是皇上特地派来看着太子府的士兵,把太子府直接围了起来。
得知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江其姝的心情要比那个脸色无比难看的太子妃复杂的多。
这样一来,她还怎么想办法开溜?
就是她不开溜,但容隽要是来找她,该怎么进来?
她很是惆怅。
而太子妃为此在陈朗的书房里紧攥着手,“那女人分明是陛下送给殿下的,殿下为何不辩驳?”
陈朗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面色沉静,似乎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
太子妃气的不行,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恼怒,却苦于不敢开口,只能从书房里回去以后在自己的房里发了一场火。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江其姝在太子府里当着米虫,除了偶尔抓个药制个药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在看着沥哥儿看书了。
沥哥儿可谓是叫苦不迭。
终于又过了两天,陈朗的属下到她院子里来,让她和沥哥儿跟着一起去个地方。
江其姝牵着沥哥儿,跟着陈朗的属下,走了条暗道,再出去时已经到了北安侯府的那个院子。
庭院里,站着个一身粉衣,戴着斗笠,面纱完全遮住脸和脖颈的人,那人旁边还沾着一个一身黑衣,面容普通的年轻男人。
江其姝知道那是陈朗,但依旧忍不住盯着多看几眼,她总觉得这人的样貌看着极其的熟悉呢,似乎之前就见过似的。
陈朗见她到了,站起身,“姨母今日去外面看看桃花,江姑娘跟着,若是姨母有哪里不适也好照应。”
这一开口,竟连声音都变了。
江其姝点头,“殿下客气了。”
陈朗垂眸,替姨母抚了抚衣裳上的褶皱,“唤我公子便是。”
“公子。”江其姝挑眉。
陈朗嗯一声。
能够出去的机会江其姝自然不会放过,太子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解禁,她自然要抓住所有机会,指不定就被她逮住哪个机会溜回去了呢。
她带着沥哥儿和陈朗的姨母上了同一辆马车,沥哥儿坐在她身边,陈朗的姨母坐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