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我只配如此
府里的妾室,江其姝看了徐敞一眼,倒是看不出来,原来这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她看看林常苦着的脸,指指徐敞,“她总不会是坏人吧?”
林常蔫巴着脸,闭上嘴。
徐敞状似不经意的看一眼江其姝来的方向,问道:“江姑娘怎得从那边过来?”
江其姝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并未说实话,只是随口答道:“到那边随便逛了逛而已。”
徐敞不说话了,带着江其姝脚步匆匆的到了将军府,江其姝跟着他绕来绕去绕到个小院,这小院着实有些破旧,跟刚进来时那恢弘气派的前厅和这一路上看到的院子实在是差了太多。
江其姝狐疑的看一眼徐敞,这人倒是真奇怪,若说他宠这里面住的妾室吧,他把人安置在这样的院子里,不仅破败,距离正殿还十分的远。
要说他不在意这个妾室吧,他又特地跑去找她来给这妾室看病。
对于徐敞的心思,还真是有点难猜。
进了院子,里面并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但也只能说是里面的人收拾的还不错,院子里栽着一洼青青翠翠的小葱,边上养着几盆兰花,靠近院子边上的位置竟然还搭着黄瓜架。
一进门,屋里出来个丫鬟,手里端着个碗,紧皱着眉,一脸的愁容。
抬眼看到徐敞带着别人走进来,慌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将军。”
由于太慌乱,手里端着的那个碗倾斜下来,里面是一碗看上去分毫未动的白粥。
徐敞没看她,径直带着江其姝走到门前,回头看一眼跟在江其姝后面的林常和风影,“这两位还是留在外面吧。”
里面是女子的内室,林常留在外面无可厚非,但他执意要风影跟着进去,抿着唇,对着徐敞拱手,“徐将军莫恼,这是我们相爷下的命令,主子的话,我们做属下的不敢不听。”
风影是个女人,徐敞也没说什么,甩着脸带着两人进去。
里间一进去有一股浅浅的花香味,江其姝四下看了一眼,原是窗台上放着小小的一捧不知名的野花。
徐敞一进来表情就有些不自在,没走过屏风,站在外间,瓮声瓮气的对着里面喊了声,“这是帝京有名的医士江姑娘,你哪里不舒服问她便是。”
语气僵硬,极其的不自然。
里面没人应声,江其姝看了徐敞一眼。
徐敞绷着脸,“江姑娘进去便是,本将军先出去了。”
说完他直接出了房间。
风影拦住江其姝,站在江其姝前面往里走,走过屏风,里面是张开着纱帐的床榻。
床上躺着个面容惨白的女子,有些懒散的掀开眼皮看一眼江其姝。
江其姝走过去,“夫人是哪里不适,可以和我说说。”
那女子抿唇笑笑,“江小娘子,我听说过你。”
不开口便罢,这女子一开口,声音竟如黄鹂一般婉转,语速不快不慢,听着很是舒服。
想必着声音唱起小曲儿来定然非常动听。
但她说听说过她,江其姝有些尴尬,毕竟这帝京关于她的传闻无非是水性杨花和张启生的那一出,再不就是狐媚子转世迷得丞相大人神魂颠倒的。
这两个哪个听起来都不太好。
但这女子说的并不是这两个,而是,“听说江小娘子医术精湛,却不知可有什么药能够让人忘了这诸多烦恼?”
江其姝笑着摇头,“这个还真没有,若是真有此药,怕也要被人一抢而空,不瞒您说,夫人说的这药,我还真想要制过,只是苦于还未能研制出来,想必研制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况且,烦恼这种东西,大多要靠你自己化解,但看这女子这副模样,大抵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
只是不知,徐敞对这个女子可有情意。
女子笑笑,“不必唤我夫人,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妾室罢了,哪能称得上夫人。”
江其姝笑笑,没说话。
女子也没再说别的,由着江其姝替她看病。
见她解衣衫,江其姝怕她会有所顾忌,不太方便,让风影转过了身去。
女子见状笑了笑,“我这千人骑万人踏的身子哪还能怕人看。”
江其姝微微一愣,想要接话,目光却被她身上的那些伤吸引去视线,呼吸微微一滞。
“这是,徐敞干的?”她的语气带着怒意。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高看了徐敞,原以为不过是个略微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罢了,却没想到竟然对女人下这种狠手。
令她更为气愤的还再后面,除了身上青青紫紫的那些指痕以外,较为隐私的地方显然伤的更重,已经撕裂了。
江其姝深吸一口气,压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小小的瓶瓶罐罐。
捡了一个替女子抹在隐私的地方,闷声开口,“这药膏对于这伤很有效果,早晚各抹一次。”
女子听出她语气不对,遮去那些青青紫紫,还笑着替徐敞辩驳,“跟他没关系,是我这身子的缘故,稍微有点磕碰,就容易青紫。”
江其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对着女子的手臂一把掐了过去,手劲算不得轻。
女子嘶的一声,江其姝把她的手臂举到她自己面前,“青紫了吗?”
很明显,只是微微有些泛红。
江其姝最看不上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但是在这个朝代,男人打女人,似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江其姝把药放下,看了这女子一眼,不再开口,收拾了东西准备走。
但裙摆被拉扯住,江其姝回头,对上女子泪眼朦胧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
女子摇头,“真不怪他,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其姝能说什么,难道要夸这姑娘一句伟大吗?
只能低声道:“夫人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们素不相识,你自己开心就好。”
开心?
女子眉眼黯淡一瞬,“可我也只配如此了,他带我回来,给了我住处和名分,虽说是个妾室,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