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有个好爹
南疆国主依旧一脸的怒火,“一个个的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去给朕把大祭司请到宫里来!”
这边大祭司进了宫,另一边阿弥和一个身穿藏蓝色衣裙英气十足的女人坐在酒楼雅间的窗口一同饮酒。
阿弥皱着眉头,愁绪很多,而那名英气十足的女子则心情颇好。
这名英气十足,眉眼深邃,五官精致的女人就是南疆的长公主廉湘。
勾着唇饮尽杯中酒,廉珺笑着看阿弥,“如今这大秦丞相的未婚妻在我们南疆,算是个不错的机会,母后总是优柔寡断,我们南疆人精通天术,凭什么要屈居于这方寸之地?”
那些腐朽的,一成不变的东西,早就该换一换了。
阿弥垂着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不语,廉湘收敛了笑意看她,“你在想什么?你我为了这一步筹划了两年,莫非打算如此放弃?”
阿弥沉默片刻,摇摇头。
她没打算放弃,她只是在思索,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她的母亲是大祭司的嫡次女,前有长女,后有幺女,这个嫡次女就成了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位,同时也是大祭司最不喜的一位。
连带着她这个孙女,同样也是不受大祭司喜欢的孩子,不过是因为她对于练蛊有那么点天分,所以家里统一意见好好培养她罢了。
换句话说,若是当年没有这个天分,或许她在这祭司府的地位连那平日里在大祭司旁边伺候的大丫鬟都不如。
阿弥看上去小,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实际上她的年龄已经十九岁了。
在南疆,女子十六岁之后就可以成亲取妻,成家立业了。
而阿弥一直没有心仪的男子,再加上大祭司也不太问她的事情,这才拖到了现在还没成亲。
其实在这祭司府待的久了,她甚至很能理解当初的圣女殿下,她的姨母为什么会选择离家多年,不留一丝音讯。
假如可以的话,她想她应该会比姨母做的还要决绝一些,至少,她到死也不会再回这个地方。
“我会想办法拖住江姑娘,只是听说如今大秦的丞相不知道犯了何事得罪了大秦皇帝,已经被关进天牢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就算困住了丞相的未婚妻,对于大秦的皇帝来说,或许是一件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廉湘不置可否的笑着摇摇头,“非也。”
“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表象而已,大秦的消息传到我们这里就算是飞鸽传书至少也要三日,这三日的延迟,会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们看不到的,而如今,本宫认为,那丞相大人定然已经被放了出来。”
阿弥本就是一点就透的人,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懂的道理。
若是那丞相大人真的惹到了皇帝,早就该脑袋落地了,大秦自古以来奉行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如今能够在天牢里待这么久的时间,皇帝依旧没拿他怎么办,这也恰恰证明了,大秦的皇上如今权利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
而丞相大人,是他动不得的人。
“如此说来,这倒是阴差阳错的抓对人了。”阿弥呵的一笑。
……
“二公子,二公子!”程立手里攥着个加急信笺满面的急色。
戚羽的腿自上次奔波以后肿胀了起来,江其姝勒令他躺在榻上休息,不能下床。
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话本子,听闻这程立咋咋呼呼的叫喊,立马皱了皱眉,“再一惊一乍的,给你嘴缝了信不信。”
程立猛地捂住嘴,“信,属下信。”
“何事?”
闻言程立立马义愤填膺起来,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跟戚羽比划,“帝京里来的信,戚世子玩过火了逼死一个民女,那民女的父母拦路告状,谁知道告到了孟太傅的马车前。”
戚羽挑了挑眉,手里的信笺突然间仿佛千斤石一般往下坠。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笑笑,“孟太傅那老古板,戚新邝也算是踢到了铁板上。”
强抢民女这件事,对于这些霸道惯了的官家子弟来说,可大可小,特别是对于戚新邝这等子弟,权势大,又有个护犊子的爹。
一般来说底下的官员都不会没眼力见的管这种案子。
官官相护这种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谁叫这回这姑娘父母状告到了孟太傅的马车前呢。
“只可惜,这戚新邝有个好爹。”戚羽摇头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伸手展开手中的信笺。
里面是留在帝京的鬼畅写给他的信,信里满满的都是怒火,估计要不是顾忌着他这个主子,鬼畅都要直接骂出来了。
信件最后,鬼畅附上了戚承德说的话。
短短两行字,戚羽却仿佛看了一个世纪。
“新邝如今正是进入兵部的紧要关头,你一个废人,摊点不好听的名声也没什么打紧的。”
“你的名声也不差这一点了,本候养了你那么久,总该派上点用场了吧。”
戚羽静静的看着这两行字,面上平静无比。
这个世上,他可以欠任何人,唯独不欠的,就是他戚承德。
他轻嗤一声把手里的信丢进燃烧着的烛火里,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鬼畅原本是想要隐去戚承德说的那两句话的,毕竟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心里有疙瘩。
但他之所以原封不动的把这话写出来,无非是知道自家二公子少了个与戚家彻底了断的决心。
“收拾东西,准备回京。”戚羽吩咐程立。
帝京虽说对于他来说不是个令人开心的地方,但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比如当年母亲所中的毒。
那些欠了他的,欠了母亲的,他要他们一分不少的都还回来。
程立利索的转身,结果走到一半又转回来,“二公子,我们回去了江姑娘呢?”
戚羽抬眼,“去问问她,是否与我们同行。”
“是!”程立立马转身。
回京,这件事情江其姝还真没想好,但不得不说,程立这一来问,她着实有些心动。
也不知道容隽那家伙有没有从牢里出来。
就他那脾气,万一在牢里再不听话,摆着个臭脸色,指不定那些人趁着他落魄怎么落井下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