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京圈]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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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京圈
这边刚婉拒,一转头,阮寻真迎上来了,都是借了赵曦亭的势。
她就是狐假虎威里面的狐貍。
到黄昏了,太阳也不大,阮寻真支着一把浅兰色的伞,对孟秋恭敬又柔和地笑说:“今天挺晒吧,赵先生在静室等您。”
孟秋点点头,温声应了句“好”。
在赵先生嘴里听到孟秋的名字,阮寻真不是不惊讶,却又意料之中
赵先生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只不过眼前的小姑娘,没先前来找她时一板一眼要把东西归还那么生疏冷硬了。
多了一份坦然和轻柔。
阮寻真看了眼被夕阳照得发粉的孟秋,脸颊像汲水的胭脂,该是艳的,她神色淡然,将艳压了下去,像她的名字。
秋天里清凉的恬静。
阮寻真将伞斜了斜,孟秋礼貌地道了一声感谢,轻盈寻常。
阮寻真忽而感慨。
到底,这个小姑娘还是走进了赵先生的心里。
但谁赢了谁却又不好说。
展厅的布局变了许多。
今天有人来看展,孟秋思绪回到一年前,她只觉得新鲜。
跨进厅,孟秋下意识往镯子柜那儿一瞥。
现在那个位置摆着象牙玉的印章,边缘冷硬,像将军的兵符。
再没一眼万年的柔婉。
赵曦亭站静室外头红木雕窗下等她,迎着夕阳里的薄晖,懒懒地抽烟,见她来,便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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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在熄掉的星火里呼吸慢下来,有点想不起她第一次来的心境。
现在的尘土将过去的影子囫囵埋起来了,好让往事不计较。
赵曦亭不客气地揽了她的腰,眼一矮,瞥向她手里的袋子。
“提的什么?”
孟秋拿出拿俩小挂件。
第一眼看到,孟秋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和他一室珠阆玉翠一对比,她的挂件瞬间黯淡起来,质朴得有些可怜。
不过孟秋还是坚定地放在他手上。
他要是不喜欢,可以扔掉的。
赵曦亭睨着小玩意儿,拿到手就开始把玩,还举到鼻子前闻了闻。
“中药?”
孟秋温温道:“我暂时还不起律师费,这个先抵给你,可以么?”
不管他会不会觉得普通,她真心感谢他这几次为她撑腰,这是第一份谢礼。
小姑娘嗓子泡着软,她在他跟前还没这么服帖过。
明明是好事,赵曦亭心里不知怎么空了一段,表情复杂晦涩,想填点东西进去。
他一挑眼,瞧见孟秋瞳仁洇着烟柳畔一样的水光,黄昏点灯的温。
这温从没有过。
原来枯潭也能结出花。
赵曦亭眯眼看了一阵,泛出点狠劲儿,将烟一扔,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上去。
狠得像要将这温长久的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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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做点什么。
赵曦亭的舌进得有点深。
孟秋呼吸不过来,闭着眼睛,踮脚想从他那儿央点氧气来,细细地推他。
“要还我?那不够抵。”
赵曦亭薄唇描着她唇上的水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来这儿吗?”
孟秋腿有点软,揪着他衬衫,摇摇头。
赵曦亭带着她的手往里进,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说得很平静。
“我们认识一年了,孟秋。”
孟秋心尖一颤,算算日子,好像是的,他们居然纠缠一年了。
这一年像是偷来的。
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时不时心惊胆战,东躲西逃,多半还是因为他。
孟秋紧了紧手里的袋子,可是她今天居然给他送东西。
她冒出荒谬的感觉,突然不甘心了。
赵曦亭欺负她的那些都是真的,帮忙也是真的,但一码归一码,许多事不应该两两相抵的呀。
她应该怨他的。
可是最近,她确实没以前那么抗拒害怕他了。
孟秋有点恼自己。
孟秋把袋子一放,脚不点地,往外走,轻声说:“我东西送完了,你先忙。”
“忙什么?”
赵曦亭把她肩上的包拎过来,强势地拖着她的手,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这里面你还没来过,带你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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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给我送了俩挂牌么,瞧瞧挂哪儿好。”
孟秋和他抢包,没抢过,“挂车上呀。”
赵曦亭瞧她满脸不甘心,笑了声,宠溺地矮下音量。
“好,听你的,车上挂一个。”
静室后面还有几个厅,偏向于他私人领域。
回廊最右边是处小院,小巷门口看不出来,里面其实挺大。
右边是所三进的四合院。
百来年的时间在这儿静止了,影壁下有青苔。
四合院地势偏西,黄昏的碎金一照,挂在漆红大柱上,有股旧时王侯勋贵金屋藏娇的神气。
施施然有股庄重压着。
孟秋脚步放轻。
赵曦亭这人多少有点让她难以理解的仪式感。
今天他把她骗到这。
应该就为他们第一次见面。
通话的时候他没提,就问她要不要过来玩,有新展。
孟秋想着给他送东西,就应了。
可现在越走越深,压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孟秋不知怎么有点慌张,趁赵曦亭给她拿拖鞋的功夫,胆子一大,转身就走。
然而人还没溜到门口,被赵曦亭拖住手。
赵曦亭淡淡睨她,“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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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住一晚上。”
孟秋胡乱拿了个理由搪塞,“我住不惯。”
赵曦亭似笑非笑,“有什么住不惯的,担心院子年代久了有脏东西?”
孟秋飞快地顺着他递的台阶往下爬,也不管听着有多假,“嗯”了一声,怯生生和他商量,“要不你在这里住,我回去。”
赵曦亭一只手撑着,把她堵在门边,点点她下巴,“只是换个地方住,今天怎么回事?”
孟秋不肯吭声。
赵曦亭盯着她薄红的耳朵,看了一会儿,眼眸变了味道,轻佻含春,语气暧昧缓缓吐字。
“怕我在这儿睡你啊。”
孟秋脸唰地烫了,侧过头不肯看他。
赵曦亭两指陷进她脸颊,侵略性的视线侬在她脸上,不依不饶,“怎么说,孟秋,猜猜看?”
“你觉得我会不会?嗯?”
孟秋咬了咬唇,有点羞愤,这种事怎么猜啊。
她不猜!
孟秋嗓音细得跟猫似的,“赵曦亭,我没准备好。”
这话她说得极其顺口,甚至不用过脑,脱口而出,几乎是她免死金牌。
往常她只要说这一句,不管赵曦亭是个什么状态,都会停下。
赵曦亭眯缝着眼,危险地瞧了她一阵。
孟秋脚后跟抵着门板,手掌心也是,脊背紧紧绷着,快把冰冰凉的门面捂热了。
很快赵曦亭表情恢复如常,“饿了没?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