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京圈]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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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京圈
有心人翻出鉴定证书,说这字帖是假的,不可能拍这么高。
他们质疑承华美术馆与安和拍卖行这么玩是在洗//钱,并把矛头指向赵曦亭。
谢清妍说到这里的时候,孟秋插了一嘴,“赵曦亭是他们幕后老板吗?”
谢清妍解释:“压根不是。”
“但当年承华美术馆与安和拍卖行能够组建起来,知名度提升这么快,一直有小道消息称是赵曦亭的手笔。”
原来,安和拍卖行建立初期,有件轰动拍卖界的拍品。
就是那件和国博一模一样的仿品。
仿品居然拍了上亿的天价。
没别的。
就因为它是从赵曦亭手里流通出来的。
赵曦亭没在两家拍卖行任何挂名,也有传说他们每年都会给他“上贡”。
因此有人断定他才是真正的执棋者,这次洗//钱也是帮他洗,并找了些证据出来。
谢清妍说到一半,停了停,笑道:“你猜怎么着,这事儿都火烧眉毛惊动上面了。”
“他中间居然轻飘飘消失了几天,不在燕城守阵地。”
“差点没把我那堆记者朋友惊掉下巴。”
“不过我真佩服他。显山不露水,又游刃有余,显然他有自信解决才敢在那个时候去做别的事。”
谢清妍拿勺子搅了搅汤,咕哝了句,“就是不知道当时有什么能比这事儿更重要,弄不好命运都变了。”
孟秋眼睫颤了颤,她大概知道赵曦亭那个时候在哪里。
也知道了为什么当时他出现在她面前时,看起来风尘仆仆。
“很严重吗?这个。”她问谢清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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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妍抬起头,煞有介事看了一圈,见包厢没摄像头才敢说。
“不是严不严重的事儿,拍卖会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拍多少看人心情,这是高端局,是谁家想把谁家拉下水的问题。”
孟秋听得起鸡皮疙瘩。
她缓了缓,迟疑道:“那现在解决了吗?”
谢清妍喝了一口柠檬茶,仿佛说累了。
她咽下去才一字一句道:“怎么说呢,赵先生就说了三个字,随便查。不过他这头还没怎么样,挑起这件事的人却进去了,背了几个官司,资产全部被查封,这人有个情//妇,也脆弱,事发之后居然割腕,死了。”
“消息被人刻意透露给里面,那人吓坏了,居然朝赵先生住的方向跪下了,足足磕了三个头,求他别再牵扯家人。”
谢清妍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不屑,“这事儿赵先生也冤。”
“没那么大能耐惹他做什么,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秋和谢清妍感受完全不一样,她听到那人情//妇死了的时候,猛地后怕起来,像是预演了一遍违逆他的后果。
这几天他对她真的算纵容。
她轻声问谢清妍。
“赵曦亭……真的冤吗?”
谢清妍看她神情古怪,以为她年纪尚轻,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笑着给她舀了一盅汤,解释说。
“收藏界本来就水深,有些东西为什么能拍出天价啊,生产经营的税对艺术品没有折旧一说,牌子一举,富豪们的流动资产变固定资产。”
“真的假的就靠专家一张嘴,他们那些人,哪有几个真喜欢艺术品,不都是隐匿资产么。”
“所以这三亿说不清是什么用途,真不一定和赵先生有关系。”
孟秋绕回最开始的话题,还是没明白,“那为什么记者不敢发呢?”
谢清妍笑了一声,“本来挺正常的新闻,有人受了影响,就变成了站队,一站队,性质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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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妍留白很多,但孟秋听懂了。
她明白一个事儿,读赵曦亭像读史书。
他身上的故事不能深想,他的世界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多少沾点人性阴暗面。
孟秋和谢清妍吃完饭,赵曦亭问她几点结束,她给他发了个定位。
孟秋一上车,看到那束玫瑰,不知怎么想起死掉的那个人,以致于赵曦亭在车上抱住她亲昵的时候,即使有一些陌生的不适应,她也乖巧地没有任何动作。
赵曦亭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手掌从她腰腹到手臂,完完整整地捆住她,像感知失而复得的碧玺。
他长指沿着她细腻的皮肤游移。
“这么多天没见,我怎么觉得你又在怕我?嗯?”
孟秋支起身子,去看他的脸。
光看皮囊,他是能让人迷恋的,但合上淡漠的神情便让人产生了推拒的心思。
赵曦亭是心狠的。
耐心告罄便没有顾及别人的想法。
可如果利己到极致,那天他不会来看她。
她在他磅礴禁忌的目光里仿佛假死的演员,他包容地,善于宽宥地,观赏她的表演。
她的恐惧藏在骨头里,发出一点点颤,试图从他身上品尝一丝侥幸。
这点妄想让她心惊胆战地生出提问的勇气。
她想问他。
死掉的那个人,是不是自然死亡。
第44章热汀
孟秋最终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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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嘉琳悦墅她敏感地发现有什么变化。
她先闻到一股清凉带柔的味道,辨不出是什么草木香气,有种寺后空山的宁静感。
灯的亮度也比之前温馨不少,不十分亮得刺眼,仿佛要将所有秘密照出来,更像夜深时点上一段古意的蜡烛,很有敲更安眠的意境。
孟秋好奇地去寻香味的来源。
她朝玄关的圆形背光内嵌墙面的红木花窗看去,金貔貅原先就在,不像是那里传出来的味道。
她头顶盖了几根微凉的手指,像是知道她在找什么,轻轻拧向一个方向。
孟秋看到墙壁里半挂着转经筒样式的香薰,上面浅浅溢出来一缕薄白的雾。
显然她不在的时候,赵曦亭让人置办了些东西。
孟秋杵在廊灯下,闻着这股味道,浑身回了暖。
她换好鞋,余光瞥见赵曦亭站在她一米远的地方,斜斜靠墙,毫不遮掩地盯着她瞧,视线浸润在通凉的气味里。
也是寒的。
显然对她在车上的态度有些芥蒂。
孟秋思绪在他眼底下逐渐赤裸。
她不是不识好歹,这些细节上的改装全都有助于她养病,几乎照顾到生活角角落落,连她自己都想不了这么细致。
是花了心思进去的。
孟秋心里微妙地泛软,垂睫掩了掩,为一抹歉疚。
她将他想得越坏,那抹微妙感扩散得越厉害,直到蜷起手。
孟秋轻声说了句,“谢谢。”
赵曦亭见缝插针,手掌不大客气地抵住她后腰,将人一把捞到自己面前,垂睨她,懒懒散散地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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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该做,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但我好奇,你今天第一眼见我,脸吓白了,在想什么呢,嗯?”
孟秋被他拉得一踉跄,仿佛突然松开一边手的亲吻鱼,脚尖惯性似的撞上他。
孟秋下巴抵着他胸膛,这样的姿势,她只能仰视他,手指吸在他的衬衫上,被他包围。
新调的灯实在色调馨暖。
她看到赵曦亭的眼眸在底下呈深棕色,有一股生疏的温和,仿佛快要消散的黄昏泡进朗姆酒。
藏起暴风天,寒戾的本性,要将人灌醉。
孟秋再一次想起今晚的八卦。
她还是想知道。
孟秋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回忆了一下,往常他拷问她都是什么样的?
他不会问她意见。
也不会在乎冒不冒犯。
她有了个想法,瞳仁发软,犹疑地,缓慢地,脱去她的拖鞋,像少女第一次剥去衣物,不经世事地触他的脚尖,再是脚背,轻轻压上去。
她好几次都想踩他。
现在胆大妄为地试探。
他会生气么?
如果他以前说的那些纵容都是骗她的,是会生气的吧。
孟秋看到赵曦亭神祗一样垂睨她的眼睛,末日般变得危险。
孟秋在这缕危险中,将另一只脚也缓缓踩上去,腰沿着他的手臂往上耸,像从他怀里凭空长出的虚竹,雨后春情地孤傲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