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喜欢我吗?
江欣璐仔细观察郝承晟,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对韩娅妮温和的笑,“我来接你。”
韩娅妮挽住他的胳膊,有点娇嗔的说:“不用你来接,小姨也会安排车送我回去的。”
贺太太向来以这个外甥为荣,有心在邝希文面前炫耀,便替他们介绍:“承晟,我来介绍,这位是邝希文医生,邝医生,这是贺迪的表哥,郝承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现在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
邝希文伸出手去:“你好,郝先生。”
郝承晟没有伸手,淡淡的说了声,“你好,邝医生。”说完跟贺太太打了个招呼,拉着韩娅妮往自己的车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江欣璐一眼,就跟不认得她似的。
韩娅妮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知道郝承晟就是这种脾气,小声说,“承晟,你没和江小姐打招呼,她毕竟是贺迪的朋友。”
郝承晟没说话,绕过车头的时侯,听到有人叫江欣璐,“欣璐,还愣着做什么,上车啊。”
江欣璐回过神来,正要答应,一抬头,视线和斜前方的郝承晟撞上了,心口一紧,赶紧错开,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改变了主意,对邝希美说,“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去别的地方,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去。”
正好路边停了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师傅,快开车。”
司机问,“去哪啊?”
“建设北路。”
她的动作极快,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着出租车走了,好象真有什么急事似的,贺迪看邝希文站在路边对着那辆远去的出租车发愣,过去拍拍他的肩,笑嘻嘻的说:“邝医生,别看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看也没用。”
邝希文也笑,“贺先生能这么想就对了。”
贺迪:“……”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娅妮看到这一幕,咦了一声,“江小姐怎么自己坐车走了?她不是坐邝医生的车回去吗?”
郝承晟闷声不吭的发动车子,心里冷哼,心虚了吧。
江欣璐临时改变主意是怕给邝希文惹麻烦,她跟贺迪走得近一点,郝承晟不会动贺迪,只会把愤怒发在她身上,但邝希文不同,对付与他没有关系的人,郝承晟是不遗余力的。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捏在手上,因为预料郝承晟会找她,可她一直回到家里,他也没给她打电话,手机上也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江欣璐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手机愣愣出神,她宁愿郝承晟早些发作,这种沉默简直让她倍感煎熬,一张弦紧绷着,干什么都没心思。
可他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
郝承晟把韩娅妮送回家,调头又上了马路,周末的夜晚繁华似锦,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他觉得自己象一片扁舟,随波逐流,却不知道终点会是哪里?
等他停下车的时侯,发现自己到了江边,天气暖和了,来江边的人也多了起来,月光下,那条窄窄的堤岸人影绰绰,他点了根烟,把手搁在窗沿上,懒洋洋的吐着烟圈。
听到韩娅妮说江欣璐跟贺迪在一块吃饭,他第一反应又想掐死她,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住,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把她带走教训一顿,可他的教训……与其说是在折磨她,不如说是折磨自己,她大不了晕死过去,可他呢,那种难受到要炸开的滋味,简直要命。
他们不应该这样下去,对彼此都不是好事,她应该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他们和睦相处,带给彼此愉悦才对。
归根结底,她还是太抵触他了吧。他叹了口气,扔掉烟头,随手又点了一根。
江欣璐冲了个澡,换了睡衣靠在床上,看邝希文借给她的那本《中草药知识大全》,书有点枯燥,她看了一会,有点打瞌睡,正迷糊着,手机响了。
清亮的铃声把她吓了一跳,心下意识的提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郝承晟。
她定了定心神才接起来,“喂。”
“还没睡?”
“没。”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不解释?”
若是平时,她若许会回敬一句:没什么可解释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象没有吵架的心情,说,“我跟贺迪是碰上的。”
“邝医生也是?”
“大概是希美叫他来的,我不知道。”
“你去海宁城做什么?”
“买衣服。”
“买衣服,”那头重复了一句,语气略微有些松散的样子,“买衣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欣璐,“……我觉得没必要。”
男人又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说话,江欣璐听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猜测他是不是又在生气?
过了半响,郝承晟突然叫她,“江欣璐。”
“嗯。”
“你喜欢贺迪吗?”
“不喜欢。”
“喜欢邝希文?”
江欣璐有半秒的犹豫:“……不喜欢。”
“那么,”他慢条斯理说,“喜欢我吗?”
江欣璐:“……我恨你。”
男人在那头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比他们强,至少你对我是有情绪的。”
江欣璐很无语:“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
“还有什么?”
“想跟你说说话。”
这时,江欣璐听到电话里传来两声狗叫,她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了什么,悄悄从床上下来,趿着鞋走到窗边,拔开一点窗帘往下看。
昏暗的路灯下,一辆黑色卡宴静静的停在那里,车前灯开着,照出一片雪亮的光,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只胳膊搭在那里,手指垂在外面,指间有红芒闪烁。
她看不清车里的人,但她知道那是谁。
这一刻,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口轻轻挠了一下。
郝承晟在江边留下一堆烟头,最后还是到这里来了,没有上楼,坐在车里给她打电话。江欣璐站在窗边的时侯,他一眼就看到了,尽管她躲在窗帘后面,但屋里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映在了窗帘上。
看着那道影子,他的声音不觉柔和起来,“还不睡吗?”
“要睡了。”
“那就睡吧。”他主动挂了电话,看窗子边的人还站在那里没离开,积聚了一个晚上的怒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的怒气总是因她而起,却又因她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