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话音落下,客厅里死寂一般的沉默。
楼崇没有说话,只神色闲淡,自顾自地喝完手中的酒,将玻璃杯放在桌上,抬眸看她,无动于衷道,
“为什么?”
黎幸看向他,表情很平静,但实际上整个背脊都在轻微的发颤,
“只是觉得我可能达不到楼先生的要求。”
楼崇无声的笑了笑,漆黑的视线看着她,
“楼先生?”
他语气带着笑意,但眼神没什么温度,一步步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学妹,这个称呼是不是太生分了?”
黎幸面不改色,
“我跟您本身就不太熟。”
楼崇看着她,啧了一声,摇摇头,看上去很遗憾的样子,
“这样啊,”
他走到她跟前,垂着脖颈,线条修立冷白,像一把刃,漆黑的眼压着她,很平静地口吻,
“听起来让人有点伤心呢。”
室内的温度原本很合适,但此刻黎幸只觉得浑身发凉,如坠冰窖。
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非常抱歉,楼先生。”
黎幸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包马上就要离开。
脚步踩在材质绝佳的地毯上,声音几乎都听不见,快到门口位置,身后楼崇语调懒洋洋的响起,
“黎学妹,走出这扇门,外婆的医药费,”
他话停下,单手插在衣兜里,以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看着门口骤然停下来的身影,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
“八十万,你拿得出来吗?”
纤薄的身影像一片蓝色的纸,黎幸手握着金属质地的价格昂贵的门把手,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慢慢转过身,隔着距离同对面的人对视。
直到此刻,她才清晰的看见从他那双眼底露出的勃勃占有欲和势在必得的,捕猎者的眼神。
而她早已经是深陷其中的猎物。
“你想做什么?”黎幸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口吻开口。
楼崇没说话,只看她两秒,慢腾腾笑了下,
“还没想好。”
他神色很淡,往前迈进两步,在方才黎幸落座的沙发位置上坐下,端起桌上她那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不过,”
他抬头,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笑意,勾起唇角开口,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人渣,畜生。
黎幸平静地同他对视着,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和无措。
全然不像是猎物知晓被捕后的状态。
这让他感觉到有种失控的情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让他此刻,非常、非常地,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以此能从她那张美丽平静的脸上看出些许超越平静的神态。
黎幸闻言笑了下,“好,“
她转身,将原本打开一半的门重新合上。
客厅陷入轻微的暗色,但头顶悬隔的吊灯依旧刺眼明亮。
楼崇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表情。
对面的女孩视线安静的看着他,丢掉手上的包,脱下脚上的鞋子,一步步踩在地毯上,朝着他走过来。
束着发丝的发带掉落在地上,
蓝色如静谧湖水般的长裙拉链被拉开,
裙摆像一尾深海游鱼一般垂落在地面上。
她肤色如雪,薄艳的脸庞清冷美丽,眼神温和平静。
就这样完全的暴露在他面前。
这样的肮脏的画面和动作,
她却圣洁,美丽。
楼崇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骤停,画面变得波动、重影。
她走到他面前,膝盖半跪在铺在沙发前的柔软地毯上,仰头看他,
“你要的是这个吗?“
她眼神平静,柔软白皙的手腕搭在他的腿上。
用一种近乎天真和纯洁的口吻问他。
楼崇没有说话,只低眸看着完全暴露在自己跟前的猎物,她在向他展示她的身体。
她美丽的面庞,
白皙的胴体,
柔软的脖颈。
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冲撞出来,将她扑倒在身下,
咬断她的脖颈,
撕碎她,
吞下她,
让她全部属于自己。
身后壁画墙壁上悬挂的古老吊钟忽然发出声响。
“咚——咚——咚——”
像是少年遇见爱人时心脏起伏跳动的声音,
又像是刽子手即将站下头颅落地的声音。
楼崇闭了闭眼,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起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掀起沙发上的衣巾,包裹住她的肩膀,迈着长腿走到门口位置,捡起她剥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部丢给她,
“穿上。”
楼崇平静,用命令的口吻开口。
黎幸微微怔了怔,仰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起身走到身后的岛台边,拿起烟,点燃,脸颊鼓动,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过他的眼。
他漆黑的眼隐在烟雾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体,再度开口,
“把衣服穿上。”
黎幸抓着怀里的衣服,愣了两秒,抬眼看着他。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岛台边,视线落在她身上,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黎幸抿唇,在他的视线里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
她又变得像一副蓝色的画了。
楼崇抽完烟,指尖捻灭,起身迈步走到她跟前,
“为什么脱衣服?”
他低眸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问。
黎幸仰头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回答,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楼崇看她两秒,扯了下唇角,但没有笑,他身上,带着烟草气息的粗粝指腹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他俯下身,目光同她对视,极近距离地盯着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从漆黑的眉,到晶亮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的唇。
一寸寸的描摹,不放过任何一处。
黎幸神色不变,但手掌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抵进皮肤血肉里,疼的刺骨。
终于,他慢慢直起身,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笑了笑,双手插在裤兜里,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又恢复之前那种漫不经心地笑意,
“可以。”
他说,
“我是想要你,但不是这种肤浅的要。”
他伸出两根手指,抵进,落在她心脏位置点了点,
“我要的是这个。”
黎幸看着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不可能。”
“是吗?”楼崇似笑非笑,转过身,朝着壁炉那边走过去。
他伸手,拿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头也没转,手臂扬起,球杆重重的砸在身后的玻璃花瓶上,碎落一地。
花瓶碎裂声里,他身姿挺拔笔直,视线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合约继续。”
“一个月时间,我赌你心甘情愿像今天一样脱光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