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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声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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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温柚的模样,他轻咳两声,众人这才连忙收敛起来。

    只是意欢与温如雪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温如雪的目光望向意欢,透出询问来。

    意欢也是面色惊慌,她记得她从温柚房里偷的,就是宁屈手里的那个荷包。

    她一下慌了神,竟就直接质问道:“你凭什么能证明离王殿下手上的荷包是你绣的?”

    温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嘲讽一般的笑了一声。

    从慕云知手中拿过荷包,将荷包底部亮出来,一朵木棉便出现在众人眼中,不同于那稚嫩的手法,这朵木棉虽也算不得精致,但至少是规整。

    “我从小便有个习惯,绣的荷包穿的衣裳,都喜欢绣一朵木棉,此事父亲想来也是知道的,若是诸位不信,我幼时的衣裳还留着,应当也会有木棉在上面。”

    温林听得她的话,脑海中便也回想起温柚幼时的衣裳的确都绣了一朵木棉,从前是夏柔给她绣上去,后来她自己感兴趣,便嚷着要自己学。

    他记得她第一次绣好那朵木棉时,兴高采烈的拿着小衣裳来找他,他便抱起她转了好几个圈,小丫头笑得咯咯的。

    温林想到这,抬眼看了看温柚,心底柔软之地被触碰,上前两步轻声道:“阿柚说的的确是真的,这是她从小便有的习惯。”

    许悠也连忙道:“那时我还教过阿柚几日呢。”

    两人作证,加上那个丑到惨绝人寰的荷包,众人其实已经信了大半,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宁屈手里的那个荷包。

    意欢已经不管不顾,红着脖子道:“若是你事先担心事情暴露,刻意如此的呢?”

    温柚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又瞬间收敛起来。

    “所以我便绣上了我的字?”

    “这样你才能刚好的摆脱自己的嫌疑!”

    意欢眼眶通红,不顾尊卑,嘶声力竭,根本不似一个尊重主子的奴婢。

    温如雪忍不住轻斥一声:“意欢,闭嘴!”

    意欢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垂下头不再说话。

    温柚看了眼温如雪,笑了一声:“我身边的婢子倒是格外听大姐姐的话呢。”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众人这便明白过来意欢到底是谁的人。

    温如雪感受到周围奇异的目光,不由面色沉了沉,随即看向宁屈道:“莫不是宁公子随意捡了旁人的荷包来污蔑我家三妹妹不成?”

    宁屈见温如雪又将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瘪了瘪嘴,随即故作委屈道:“难不成阿柚你早就想到这一天,才刻意给我一个别人的荷包,阿柚,我好生难过。”

    “宁公子,你我二人在凤还楼是初见,在妙手堂是偶遇,唯此二次,我又何时能送你荷包?莫说我二人私下不可能见面,若是真的有见面,只怕意欢早就说出来了吧。”

    宁屈刚到嗓子眼的委屈被堵了下去,又眼珠一转道:“可你是托旁人送来的。”

    “那这便稀奇了,这等关乎我声誉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会让最信任的人去做,我身边唯有挽月一人,可她同样被意欢盯得死死的,那这旁人又是谁?”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这的确说不通,宁屈摸了摸鼻子,却也再想不出什么说辞来。

    只得道:“好吧,我承认你我之间的确是清白的,但我并没有全然说谎,我心悦于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慕云知。

    慕云知淡淡看他一眼,颇为嫌弃道:“阿柚,你追求者真丑。”

    宁屈:“……”

    温柚忍不住轻轻笑了声,随即从宁屈手中拿过那个荷包,仔细打量着把玩起来。

    “这针法倒的确奇特,精细却又不古板,不像普通绣娘的手法,倒像是哪个名门闺秀。”

    挽月也看了几眼,随即低呼道:“这倒是像大姑娘的手法。”

    温柚闻言面色微动,随即小声斥道:“挽月,不许胡说。”

    只是挽月的话还是被离得近的人听了去,目光都向那个荷包望去。

    前院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就连温林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一瞬,他目光顿了顿,这荷包上面的荷花上有一点花蕊,那是温如雪自小的习惯,常人也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有眼尖的人看见温林的神色,便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看向温如雪的眼神便透出些怪异。

    温如雪眉头紧皱:“我与宁公子素未谋面,怎么可能是我送给他的。”

    “挽月胡言乱语,大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自然知道大姐姐不会如此行径。”

    温如雪听见温柚的话,下意识的看向她,却刚好看见温柚对她一瞬冷笑。

    但只是一瞬,温柚便恢复了有些焦急的模样。

    又从宁屈手中拿回那个荷包塞到挽月手里。

    “宁公子,这荷包既然是你污蔑我的,我便不得不收回了。”

    宁屈眨了眨眼睛,也没多说,只看想温柚手中的另一个荷包:“阿柚,你把我的荷包拿走了,你总得还我一个吧?你手里这个就不错,我不要鸟,你给我绣个鹅怎么样?”

    温柚黑了脸色,慕云知却挑了挑眉,将温柚手中的荷包拿了过来:“这么丑的你也要?啧,眼光一般嘛。”

    温柚在一旁举起手:“殿下,我还在呢…”

    慕云知眨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将那个荷包放到怀里,又抿了抿唇:“抱歉。”

    事情到如今,再也没有人怀疑温柚与宁屈的关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明显就是一桩陷害。

    至于幕后主使,大家虽都闭口不谈,但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

    温柚看向众人,欠身轻道:“诸位大人,夫人,本是一场闹剧,倒是耽误了诸位时间,温柚深感不安,一切因果是我管教婢子不当造成,今后定当严加管教,吸取教训,诸位都是京都中声名显赫的人物,这般鸡毛蒜皮的小事,诸位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今日本是江尚书寿宴,我温府却喧宾夺主,温府上下都深感抱歉,愿各位谅解。”

    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在场所有人看着温柚的言行举止,不由都露出些赞赏,这才是京都的名门闺秀,这才是三品官员府上嫡女该有的模样。

    有官员走到温林身边,羡煞道:“温大人有女如此,在下好生羡慕。”

    温林脸上不显,心中却乐开了花,连忙拱手回礼道:“不敢不敢,小女今日几番玩闹,倒是让大家看了笑话。”

    一场闹剧暂时落下帷幕,温柚虽先前有言,希望大家不要将此事传出去,害怕误了温府名声。

    可京都上层或多或少都听说了此件事,所谓的真相也被人推理出来。

    温如雪想要污蔑温柚偷情,买通她身边的婢女为她作证,又利用宁屈对温柚的单相思,这才设了这个局。

    只是这背后目的,众人却是各有心思。

    有人说是因为不满温柚抢了她的婚事,所以寻机报复。

    有人说是因为她对宁屈芳心暗许,给宁屈送荷包,宁屈却心悦温柚,心生嫉妒。

    众说纷纭间,已是后话。

    不论如何,温如雪的名声,在京都闺秀里,却已经毁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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