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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殿下他,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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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赢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至天光已亮,睁眼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看被褥、帐幔以及四周的陈设,不像是昨夜他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那间屋子。

    眼下他所处的这间,华丽中带着简洁,整间房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与谢隼身上的有几分相似。

    路赢惊觉地看向屏风旁的衣架,上面挂着的正是谢隼的月白披风。

    这难道是谢隼的房间?

    路赢两三下爬到床沿,正要坐起穿鞋,便听到门外传来福禄的声音。

    福禄拦住过路的邵忠,一脸严肃∶“邵公公。”

    “说。”

    “有个事。”

    “说。”

    “想必您也察觉到了吧?”

    “说。”

    “殿下他……”

    “嗯?”

    “殿下他,变了!”

    邵忠声音拔高了不少∶“嗯??”

    福禄强装镇定地指了指房门∶“您猜猜,眼下谁在里面?”

    邵忠轻轻一抚拂尘∶“房里没人。殿下卯时不到就出去了,还是咱家伺候更衣的。”

    福禄一脸不可思议∶“您都进去了,还没瞅见房里还有人?您老眼神不太好啊。”

    见福禄没大没小地质疑自己,邵忠不轻不重地刮了福禄的脸一下,又细细想了想,今晨他进屋时,谢隼正扶额坐在屏风旁的软榻上。

    昨日赏花宴谢隼突然离席,今日必定是要去圣上那里请罪的。在替谢隼更衣之余,他还不时瞧了瞧谢隼的模样,微有疲色,想必是思考说辞而一夜未眠,所以全程都没说话,还示意他轻点动静。

    不过谢隼向来不喜欢与人接触,除了他与福禄偶尔伺候,还没有谁人能进谢隼的房。

    邵忠斩钉截铁道∶“房里没人。”随后一戳福禄的脑门∶“大清早的没睡醒还是怎么着,你倒是说说,殿下房里还能有谁?”

    “有人!”福禄瞥了眼房门,捂住嘴凑近邵忠耳旁悄声道∶“是路家大公子。昨夜我亲眼见着殿下将人抱了进去,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福禄掩嘴说的话,路赢一个字都没听到,不过他脑子里已经生成了自己的猜想。

    莫不是自己不知何时有了梦游的习惯,今晨闭眼摸索到了谢隼房里,还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的床?

    这也太可怕了!

    路赢拿起靴子,慌忙将脚往里边伸,又听门外的福禄道∶

    “公公,等等等……”

    邵忠正要敲门进屋,被福禄给拉住,邵忠眉头微皱∶“说。”

    “这……”

    瞧福禄欲言又止的模样,邵忠觉得几十年的耐性都要耗尽了∶“说!”

    “方才我悄悄进去看了一眼,路大公子睡得正熟。”

    邵忠心下微微一惊∶“睡的哪儿?”

    “殿下的床上。”

    “殿下的床上?”邵忠再次拔高了音量,一大把年纪了稳重形象瞬间全无。

    邵忠自知失态于是轻咳一声,喃喃道∶“殿下他…殿下他竟然让人睡他的床……”

    “所以,我说殿下他变了嘛!”福禄十分好奇∶“公公,殿下为什么待路家的公子都这么特别?不仅是路二公子,就连路大公子都是如此。”

    邵忠稳了稳心绪,瞥了福禄一眼∶“咱家的话你就听听,知晓后也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福禄一脸真诚地点头∶“聆听公公教诲。”

    邵忠清了清嗓子∶“殿下幼年丧母且如今阮氏势力不足一提,殿下不像其他皇子有母家势力照拂,所以圣上才特意选了路家公子给殿下当伴读,就是想让路首辅日后能辅助殿下一二。殿下聪慧,参悟圣上之意,故此才会对路家人多用些心思。

    你打小在毓芳宫里长大,该吃的苦也都吃过了。你也应当明白,只有殿下出了头,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房内,正要搭上门栓的手突然折回,路赢适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谢隼果然是想拉拢他爹啊。。。

    路赢将耳朵凑近房门,想再多听些消息,然而下一刻,便听见有清朗的声音传来∶“邵公公,福禄,大郎在哪里?”

    听到二郎的声音,路赢一瞬间心花怒放,正要开门,谁知房门一下子被推开,“砰!”的一声,门框直朝路赢面门撞上。

    “啊!!!”

    ……

    马车里,路悯拿着个剥壳鸡蛋给路赢热敷被撞得红肿的右眉骨。

    半个时辰前,路悯从毓芳宫接出了路赢,眼见就要到家了,路赢难免好奇,昨夜来势汹汹誓要将他抓到大理寺的高鹤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弦更张。

    况且眼下已是巳时,圣上想必已经知晓了白玉珠遇害的事,同时也知晓了高鹤所主张的他与白玉珠的死有关的事。

    可如今既没有让他去圣前辩白,也没有将他送往大理寺,除非是二郎和爹找到了真凶。

    路赢又重复了一遍昨夜对路悯的回答∶“大郎没去湖边,也没再见过白姐姐。”

    路悯放下手中变冷的鸡蛋,又从篮子里拿出个热和的鸡蛋剥了起来∶“二郎知道,所以大郎今日就可以回家了。”

    “那白姐姐呢,他们说白姐姐被人害死了?”

    路悯停下手中动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昨夜白姐姐被一个太监推进了湖里,也正是那太监故意对羽林军说在湖边见过大郎。”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悯不再看路赢,垂眸继续剥着鸡蛋∶“那太监今晨上吊死了,死前留下封书信。信上写道是因为三年前,白大学士还任御史之时,纠察出了那太监当官的堂兄贪污,他堂兄几次找到白大学士,皆被拒之门外,就连那太监也曾替自己堂兄求过情。

    但白大学士为官清廉正直,秉着公平办案的原则还是向圣上呈了奏折。据说,那太监的堂兄当年便被斩首,令他也失去了世间唯一的亲人。昨夜白玉珠离了赏花宴,那太监一路尾随,想着自己堂兄的死,于是便将怨气撒在了白玉珠身上,将她推进了南湖里。”

    路悯说着,手间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路赢疼得往后缩了一下。

    路赢看着路悯黑白分明的双眼,顿了顿,又问∶“那……六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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