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等价交换的道理
茶楼一直都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温小六在这里坐了大半天的时间,确实听到不少家常琐事的消息。
但来这里喝茶的人,说得最多的,还是最近县城内出现的那群外邦人。
这里不像西域,毗邻波斯,常常可以见到外邦人,所以难免好奇。
听这些人话中所说,那一行人应是来了约莫四五日,一直住在驿站,偶尔有拉着东西的马车进出,但里面的外邦人却很少出来闲逛,所以他们见到的机会并不多。
虽然如此,越是见不到,反而越发增加了他们的好奇心。
有人甚至因为好奇,跑到驿站的高墙外,拿了墙梯爬上去往内窥视。
“走吧,回去了。”温小六看着窗外西落的日光,微笑道。
回到驿站,谢金科已经坐在屋内的桌案前,正书写着什么。
听见声音,抬起头,见是温小六,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出来,“逛的很开心?”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微笑道。
“嗯,收获很大。”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谢金科挑了挑眉,转身跟了进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
“看来这趟出门很值得。”谢金科帮着她将外衫脱下,换了舒服些的外衫。
温小六穿好外衫,这才看向谢金科,见他垂头看着自己,眼神温柔专注,不由心跳有些快,喉间分泌出带着甜味的唾液来。
悄悄咽了咽口水,点点头,眉眼弯弯的笑着。
谢金科看她模样乖巧,好似小猫儿一样,清澈的双眸,漆黑透亮,樱唇上,光泽水润,喉间动了动,眼皮垂下,盖住里面幽深的色泽。
牵住她那双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捏了捏,“饿了吗?”
“唔,喝了满肚子的茶水,却是一点儿都不饿。”温小六抬手摸了摸肚子道。
在那茶楼里,甚至连如厕都不方便,茶水便装在肚子里,都带了回来。
“傻丫头,既是去的自家茶楼,便与那掌柜的说一声,让他带你去后面家中自用的恭房又何妨?”谢金科揉了揉温小六的脑袋道。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嘛。”温小六嘟着嘴撒娇一般的道。
谢金科受不住她这般模样,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腻歪,干脆拉着人出去。
与她一道去了这里的恭房,就站在不远处等着。
“少爷成了亲之后,啧啧啧”跟在谢金科身后有些距离的春剑摇头感叹道。
行露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行露姑娘,你跟着六姑娘这么久,何时见过她像个瓷花瓶一般,需要人精心呵护了?”
“我算是看着六姑娘从小长到大的,那胆子,分明从几岁的时候开始就大的很。如今这两年,看着收敛许多,可人家老话不是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瞧着六姑娘才不是少爷眼中那般脆弱的女子呢。”春剑在这边嘀嘀咕咕的说话,行露却默默的离他远了些。
温小六出来之后,净了手,这才脸色微红的走到谢金科跟前去。
谢金科却没事人一般的牵着温小六往回走。
“你今日的收获还未与我说呢。”
“那金科哥哥今日又有何收获呀?”温小六问。
“嗯?”谢金科装傻的问。
“想要知道我的消息,难道金科哥哥没有拿来交换的吗?家中经营数百年,金科哥哥不会连等价交换的道理都不懂吧?”温小六不上当道。
谢金科闻言忍不住好笑,看了一眼温小六,“那不知娘子如何判定这消息的价值?”
“嗯…自然是要金科哥哥先说出来我才好判断呀。”温小六眨了眨眼道。
“嗯,娘子说的不错。那不如这样,我与娘子同时将消息写在纸上,在互相交换来进行判断如何?”谢金科赞同的点头之后,又状似帮忙提出主意一般的道。
温小六眼珠一转,便点头答应。
谢金科哪里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本就因换了衣裳有些松散的发髻,此时被他揉了两下,更是凌乱。
温小六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满的瞪着谢金科。
“好了,不逗你了。今日我去了一趟县衙,本想打听些消息,没想到那县太爷嘴巴倒紧,什么都不肯说,不过也不算收获全无。”
“娘子若是想听,为夫自然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金科拉着温小六坐下,面带微笑道。
“那县太爷为何不肯提起此事?那一行人能住在驿站,便必定是与官府有些关系。但他们一不是官员,二不是经由圣上同意的朝拜,就算县太爷想要否认与县衙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太可能啊。”温小六坐下后,出声问。
“你说的不错,这件事若是县太爷否认与他没有关系,那未免太过苍白无力,所以他给了一个理由。”谢金科唇角牵动,微微笑道。
这狐狸般的笑容,温小六不是第一次见到。
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这几位是波斯来朝的客人,路过此地,语言不通,为了彰显我大雍朝好客之道,便破例允许这一行人居住于驿站之内,只待他们整理好行囊,便出发离开。”
“客人?波斯与西域交界,并未通商,也无往来,便是进入我朝,那也算是非请而入,又怎能算是客人了?”温小六满脸怀疑的分析。
“再则,驿站乃过路官员临时居住之所,此一行人来路不明不说,便是安置在驿站,妨碍其他官员入住,便是不该。这县太爷莫不是糊涂了?”
谢金科听了温小六的这番分析,不由轻笑起来。
他就知道自家娘子定能当场戳穿这无力的借口。
只可惜那位县太爷却还在为瞒过自己而沾沾自喜。
“确实是糊涂。只不过我并未拆穿他,只是说要去拜访一下那几位外邦‘客人’,那县太爷因知道那几位并不会说汉文,也未曾听过我会波斯语的传闻,便很是放心的点头答应了。”
“只是他却忘了,我们无法与其交流,而他自己又是如何与那些人来往的?必然是有人从中前线做译者。”
“我不过说要借一下他的译官,那县太爷便面色大变,掩都掩不住。”
“我也没料到,那人居然对他这般重要,这里面定有些除了波斯人以外的牵扯,只是不知会是哪些人。”谢金科唇角虽带着笑,眼底却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