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两人对峙
云欢感受到了那疾驰而来的劲风，转头看去，下一刻眼眸瞪大。
她想后退，可不知道该退哪里去。
以她的速度根本躲不开。
裴钰站在云欢身侧，看见马儿奔来眉眼一凌，下意识认为这是裴寂做的好事。
裴寂想让他受伤，好试探云欢更关心谁。
容不得他多想什么，那马儿已经冲了过来，近在咫尺。
裴钰长臂圈住云欢身子，想护住她。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一个人逃脱，但要是护着云欢根本逃不掉。
裴寂这事做得有些过分了！
裴钰护着云欢，云欢也想护住裴钰。
在裴钰圈住她身子的同时，她也侧身挡在他面前，把自己处于危险的境界。
裴钰瞳孔不自觉瞪大，恐慌波动着。想要拉开云欢已经来不及了，马儿下一刻就会践踏在他们身上。
他没有坐以待毙，手伸到腰后拔出短刃，想要刺进这匹马的身体里，让它毙命。
云欢害怕紧闭双眼，等着承受。
马蹄声就在耳边，随时会踩踏在她的身上。
她环抱裴钰的双臂紧紧收拢，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着。
裴钰察觉到她的紧张，但现在抽不出空来安抚，短刃紧握在手中，反手便要刺进马儿身体。
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他的刀子还未刺进去，一人闪身而来，飞出手中长剑刺穿了马儿身体。
马儿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血溅喷溅了出来，轰然倒塌，震得地面都在晃荡。
云欢身子瑟缩，脑袋埋得更低。
裴钰长出一口气，劫后余生般转头去看是谁出的手。
只见裴寂站在不远处，双手垂在身侧，血成线状顺着他手背流下来。
明显因为刚刚贸然出手牵扯到了伤口。
裴寂眼底有些刺红和恼怒，看向裴钰时那戾气更重。
真有裴钰的，竟然让女子保护自己。
裴钰看着他，眼底的怒火也遮掩不住。
他本来不确定这马儿是不是裴寂吩咐的，但看他及时出现，在危急关头救下他们，彻底相信了。
好个裴寂，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全然不顾他人死活。
他真的在乎云欢吗？
在乎云欢会做这样的事吗？
他只是想让他难堪，想抢他的东西。
气血上头，尤其云欢吓得瑟瑟发抖，裴钰大脑没了思想，竟飞出手中匕首，直逼裴寂而去。
裴寂正纳闷裴钰哪来的火气，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云欢，还有脸生气？
下一刻看见他匕首刺了过来。
锋利的刀子刺破长空，毫无阻挡朝他刺了过来。
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裴钰竟然跟他动刀？
裴寂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抬手去挡。
肉体凡胎怎么抵抗锋利的刀剑。刀子从他手臂上刺穿而过，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裴钰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好些人，她们瞪大了眼驻足观看。原本嘈杂的环境像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人！”随风在审问刺客，听到信飞奔而来，还是没挡下刺过来的匕首。
“二爷这是为何？”随风跑上前检查裴寂的伤口，转头质问裴钰。
裴寂眉头深深蹙起，歪头看了眼伤势，转而看向裴钰，眼底蕴满了嘲笑和苦楚。
也就眨眼间，他双目被猩红覆盖，唇角挂着冷笑。
裴钰薄唇紧抿，长睫忽闪，视线快速从裴寂伤口上掠过，看见伤得不重，心底那股惊慌感消退不少。
两人对视着，冷漠而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在裴钰投射出短刀的那一刻云欢便抬起头来，亲眼看着匕首从裴寂胳膊上刺过去。
她眼底满是惊恐和害怕，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夫君？”
她不理解裴钰为什么要伤害裴寂。明明裴寂刚刚救了他们啊。
裴钰现在也说不上来，他那会真是气血上头了。
现在心里有些悔恨。
裴寂冷眼看着裴钰，什么话都没说，只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他那笑看的云欢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自觉上前一步。
“兄长！”她唤他的时候转头看裴钰，想让裴钰说句话解释一下。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拿刀刺兄长。
裴钰眼神有些躲闪，他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要是没有对裴寂动刀，他或许还能正大光明和裴寂去对峙，但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了。
面对云欢的拉扯，裴钰无动于衷。
裴寂在云欢喊话的那一刻脚步顿了下，但碍于这是在外头，且有很多人看着，并未过多逗留，提步离开了。
云欢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等男人身影消失不见后，云欢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看向裴钰。
“夫君为何要那般做？”
她看出这两兄弟心里有刺，此番裴钰的举动，直接将他们的关系推到冰点。
裴钰表面强装镇定，“没什么，回去吧。”他声音黯然，说完后转身提步，神色寡淡。
云欢凝了一会，跟上裴钰而去。
马车上，云欢几次审视过裴钰，男人垂着眼一字不发，深沉悲凉。
云欢有些看不懂裴钰了。
那时候阮毅言语侮辱他，他都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今天到了动手的地步。
裴钰不愿意多说，云欢也不好多问。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裴府，下了马车，裴钰让云欢自己回鹂院去，他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
云欢知道他有心事，很自觉地点点头，回了鹂院。
一进院子，云欢便察觉到气氛十分不对劲，透着压迫感。
她步伐一僵，环视而过，那些下人很是拘谨，小心翼翼，好像下一刻就会没命。
云欢有些不明所以，慢慢移步走进去。
平嬷嬷看见云欢回来迎出来，“二奶奶回来了，快更衣，夫人有请。”
云欢愣住了。这个时辰母亲请她过去做什么？
“母亲可有说何事？”
云欢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她嫁进裴家一个月，母亲从未请过她，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母亲却突然请她过去。
只怕不是好事。
平嬷嬷表面维持着恭敬笑意，眼底却是哀愁涩然，看向云欢时的眼神透着不可察觉的惋惜。
“夫人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透的。二奶奶还是快更衣吧。莫要让夫人久等了。”
平嬷嬷催促着云欢，带着她进屋，让她换掉繁琐衣裙。
云欢整个人有些愣然，置身事外的感觉。
换上常服，平嬷嬷带着云欢前往裴夫人的月璃院。
这是云欢第一次踏足月璃院，高墙环护，亭台环水，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云欢粗粗一扫，被震惊得张大眼。
她以为鹂院已经够奢华了，到了月璃院才知道什么是华贵。
“二奶奶注意脚下。”平嬷嬷提示云欢快些走。
接下来她会在月璃院待一段时间，到时可不会觉得这是个好地方了。
云欢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立马恢复原状，跟随平嬷嬷走进主屋去见母亲。
房间门口站着两排丫鬟，面无表情，看着让人莫名拘谨起来。
有丫鬟进去通报，不一会请云欢进去。
云欢扣在腹前的手紧了紧，长出一口气，迈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