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互相挖坑
“你不会是想跳进这池塘吧？”
裴寂见云欢歪头看向池塘，看样子是打算跳进去来掩盖头发散开的事。
“是。”云欢没有迟疑直接应下了。
“呵~”裴寂直接被气笑了。
云欢是不是惯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在云府时便是这样，为了让他们为她出头，让自己受那样的苦楚。
现在又要跳池塘。
她大可直接来求他，他一声令下，保管从后院到鹂院的路上不会出现一个人。
可她宁愿跳池塘也不来求他。
她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天了，池塘里的水冰冷刺骨。
她是一点都不怕自己会留下病根。
云欢不是不直接求助裴寂，而是不知道裴寂对她的心思。再者云欢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靠自己比直接求人管用。
她也不想伤害自己，可她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这条命，这具身体。
裴寂胸膛起伏重重出了一口气，“放心吧，不会被人看见。”
他算是给云欢吃了一颗定心丸。
云欢眼眸眨动，不再出声。
裴寂手下加快，将云欢的头发编制起来。
这是边关牧民的编法，他觉得挺好看的。
虽然记不清细节，但大致是这样的。
两人挨在池塘边上，身影倒映在水面上，情意缱绻。
大雁飞过，荡起一圈圈波纹。让那两具倒影结合在了一起。
裴钰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两道恬静美好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了起来。
他身后站在战战兢兢的平嬷嬷。
“这就是你不让我来后院的原因？”裴寂一贯和善的面容荡然无存，声音冷然，比起裴寂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嬷嬷身子更弯低了一些，不知该怎么回应裴钰。
不是说二爷今天很忙，不会抽出空回府来吗？
这怎么会突然回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裴钰今天确实累积了很多的事，一会还要出城去办事。
是他出城时想着今晚都不一定能回来，便快马加鞭回来看看云欢，让她不必等他。
不想到鹂院不见云欢的身影，问这些奴才也是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他以为云欢出了什么事，不想竟是这样。
裴寂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青天白日就敢和云欢在一起。
这是没把他这个夫君没放在眼里。
平嬷嬷十分理解裴钰现在的情绪，虽然晚上是大爷，可云欢到底是二奶奶。
大爷青天白日的实在不该。
“二爷消气，大爷也是想和二奶奶多接触，这样才能了解她的喜好，晚上”
平嬷嬷害怕裴钰冲过去和大爷打起来，那样的话云欢会发现端倪。
她想劝导裴钰，不想晚上两个字刚出，便收到他的震慑眼神，惊得她顿时闭了嘴。
裴钰现在后悔让裴寂代替他。
明明他也可以，为什么要让裴寂代替？
现在不止裴钰后悔，裴寂也很是后悔。
可惜他们那时候都不在意，从不认为云欢会走进他们的心里来。
“二爷，您现在过去只会让二奶奶难堪，二爷慎重。”平嬷嬷恭敬站在裴钰身后，生怕男人下一刻会上去制止。
那样的话大爷会不高兴的。
可她要是拦着二爷又会不高兴。
便只能拿云欢来说事。
她算是看出来了，家里的两位爷都对这位新二奶奶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个事是坚决不可以的。
裴钰虽然恼怒，但还不至于到失控的那一步。
他心思细腻，自然知道现在过去只会让云欢难堪，无地自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头的两人，陡然转身离去。
“想办法告诉云欢，我回来了。”
裴钰本来想回来告知云欢一声，再快速离去。可看见这样的一幕，他怎么能安心离去。
只怕是他今日的繁琐事，都是裴寂给他挖的坑。
好好好，真有裴寂的。
他以为只有他会挖坑吗？
平嬷嬷伏低身子应答，可压根不知道该怎么不动声色知会两人。
这边裴寂和云欢配合得越发协调了，裴寂一开始还会扯得头皮生疼，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云欢随之也放松了下来，身子半斜倚靠在凭栏前，不想看见映衬在水面上的倒影。
是她和裴寂的。
看着是那样的柔和。
云欢瞳眸倏忽一掠，心底深处有被什么触动到。
杀伐果断的暴戾权臣，在深宅后院为她编发
这事听着就离谱，可却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看着水面上的裴寂，她心里万般滋味。
当初在狱中被裴寂相中的时候，她一度认为是裴寂想娶她，结果是让她嫁裴钰。
“好了。”
在云欢思绪飘远的时候，裴寂的声音传进了她耳畔。
听着是那样的轻快，很是得意自己的杰作。
云欢下意识转头看向裴寂，只见他眉眼稍弯带着笑意，一贯冷峻的面色舒展开，冰山融化一样。
云欢从没见过这样的裴寂，细想年龄，裴寂也不过弱冠之年。
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
一天却装个深沉，杀人如麻，暗黑深沉。
裴寂低头睨着云欢，见她怔愣注视着他，也不说话，只感觉思绪飘远了去。
“云欢！”他歪头，清朗的声线。
云欢回神，双眸眨动，看了一眼裴寂立马收回视线，站起身行礼，转身匆匆跑了。
“云欢！”裴寂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而去，出声喊她。
女人不理不睬，提着裙摆轻快小跑而去。
裴寂拧眉，突然之间怎么了？
他觉得他很温柔了，完全是学着裴钰的样子。
难道没学对？
裴寂来不及想那么多，随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恭敬立在他身后。
“大爷，二爷回府了，刚刚看见了。”随风小心翼翼说道。
裴寂虚握着步摇的五指收紧，“他公务还不够多？竟还有空回府？”
裴寂说完没当回事，将步摇藏进自己衣袖里，提步回去。
“二爷是要出城之际抽空回来瞧一眼二奶奶。”随风跟在他身后道。
裴寂蓦地止步，“裴钰为了见云欢，特意跑回来？”
“是。”随风回答的十分肯定。
裴寂锐利双眸凝起，刚要细想裴钰现在是什么心思，便听见男人极尽揶揄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只当裴家大爷这双手是杀人的，不想也能倾低姿态为女子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