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梅竹马
裴钰眉心深深蹙起，“什么？”
他显然不是很理解裴寂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
裴寂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有些偏执和疯狂，“她只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不是你的。”
裴钰拧眉，盯着裴寂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何意思。
“我怎会那般做！”他一贯温润的神色也有了那么一丝怒意。
他答应迎娶云欢是结合目前的情况，又怎会没有原则，做出那逾越之举。
“你说的是实话？”裴寂却有些不相信，直勾勾盯着裴钰反问他。
看云欢的样子是很喜欢裴钰的，他们又是拜过天地的人，时常在一起，保不齐会发生些什么。
裴钰审视打量过裴寂，“你很在乎她？”
裴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怎会把女人放在心上。
能让他这个反应，只能是在乎那人。
裴寂双眼一眯，视线从裴钰身上闪躲开来，“我心思狭隘，眼底容不得沙子，你应该知道。”
他若无其事地说完，继续拿起折子翻阅起来。
裴钰看了裴寂好半天，表面看来确实是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在乎之意。
结合裴寂以往的性子，自己的东西确实不想让别人觊觎。
想罢，裴钰站起身，“今夜歇息吧。”他劝导又加一丝命令的语气，说完转身离开。
裴寂唇瓣轻启一句话还未出，人已经消失不见。
“真是跟那个人一样的性子语气。”
他不满嘀咕，心头有些烦躁，将折子重重掷在桌面，抬手抵在太阳穴上轻按着。
后半夜，云欢睡得正熟，朦胧间察觉到有人掀开被褥躺了进来。
熟悉的感觉袭来，她轻吟一声，本想睁开惺忪睡眼询问是不是裴钰，可男人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睡吧。”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了低哑晦暗的两字。
她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个音调有些不对劲，但又好像是一样的，前两个夜晚她听到的音调就是这样的。
加之男人周身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她思绪又在恍惚间，便没当回事。
裴寂今夜本不打算前来，可他不想让裴钰觉得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不让来他就真的不来了。
思来想去，他处理完公务便来了。
可他今夜并不打算做什么，就这样挺好的。
此时此刻抱着她入睡，感觉那颗飘忽不定的心有了归宿，渐渐回归平静。
被裴寂紧紧环抱着，云欢心里踏实不少，脑袋一侧枕在他胸膛上，熟睡了过去。
黑暗的房间里，裴寂那颗心如鼓如雷，胸膛止不住剧烈起伏。
女人身上的馨香不间断传进他鼻翼脑海，柔软触感贴在他身上，他只觉得满足。
一直到天亮时分，云欢才察觉到身边的火炉消失不见了。
她双睫眨动，半睁开眼，周身空荡荡的无一人。
他不知何时走的。
由丫鬟们侍候更衣，用早膳，云欢拿出昨夜未整理好的纱线出来捣鼓。
她今天只想待在鹂院，哪都不去，主要是不想撞见兄长裴寂。
只可惜没一会，外院的丫鬟跑进了鹂院，不知为何事。
平嬷嬷上前与她交谈，眉眼隐隐敛起来。
云欢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纱线，转头迎望着那头的两人。
平嬷嬷听那丫鬟说完，转身来到云欢身边。
“二奶奶，府中来客了。”平嬷嬷恭敬道。
云欢有些不明所以，来客便来客，为何要来知会她？
总是不能要她去接待吧？
云欢正这样想着，听平嬷嬷说道。
“二奶奶，夫人这会不在府中，大爷二爷也都出门了。”
平嬷嬷的意思很明显，他们都不在府中，来客不能不接待，只能是由云欢这个新妇出面接待了。
毕竟除却裴寂裴钰他们，云欢算是这个府宅中地位最高的。
云欢慢悠悠站起身来，看着是有些抗拒。
她倒不是怕接待客人，而是怕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高门的规矩，怕接待不好丢了国公府的脸。
“母亲去了哪？”
平嬷嬷让云欢进屋，为她更衣。云欢疑惑问了一句。
自新婚第一天见过母亲后，她再未见过她，去请安也说是不用行那些虚礼，回去歇着，养好身子便好。
今天她并未听说母亲出了门，或者要去哪。
听见这话，平嬷嬷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但仅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常。
“夫人出门自是有事的。二奶奶快些去前厅吧，莫要让阮小姐久等了。”平嬷嬷岔开话题。
云欢听见阮小姐整个人怔愣了一下，来人是裴钰的青梅竹马阮素心？
她怎么会来？
云欢有些不理解，既然嫌弃裴钰退了亲事，又为何三番五次出现？
知道来人是谁后，云欢反倒没那么拘谨了。
阮家当众退婚给裴钰难堪，要不是两家同在朝为官，怕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面对他们，不需要放低姿态多敬重，只要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带着这个想法，云欢来到前厅。
阮素心等了有一阵了，刚要端起茶盏抿口茶，不想听见脚步声。
她忙抽回手端着架子坐好，将自己最端庄的一面拿捏出来。
“阮小姐久等了。”
一进屋，云欢的视线便定格在端坐在下方的阮素心身上，唇边含笑，尽显主人家的姿态。
阮素心转头看过去，云欢一袭锦衣华服，由一众下人们簇拥着走进来，看见她丝毫不见卑怯感，举止大气优雅。
光看外形，谁能想到她是上不得台面小官家的小庶女。
“二奶奶！”
阮素心浅笑着站起身来寒暄，视线却是频频从云欢身上扫视而过。
在看到她手腕间戴着的绞丝玉镯和一些不可言说的红痕时，维持在表面的神色险些崩塌。
这痕迹显而易见是怎么造成的，这手镯她也见过。
是裴钰从边关带回来的上好玉石，命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的。
本来是要相赠给她的，现在却是戴在了别的女人手腕上。
云欢和阮素心表面寒暄，察觉到她视线一直落在她手腕上，眉梢一扬，低目瞥过。
便看见了手腕上晃荡着的玉镯和欢爱咬痕。
别看裴钰白天是个端正温润的公子，可夜晚真是不一样。
惯爱留下一些痕迹。
她装作未察觉到阮素心的注视，笑着请她入座，自己随即也坐了下去。
落坐下去时，她不经意间将衫袖抚起一些，好让自己手腕间的玉镯和欢爱痕迹更明显地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