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下场
一顶帽子扣下来，李姑娘梁姑娘顿时变了脸色，赶紧忍了脾气。
“宋姑娘教训的是，实在是这位宋姑娘长得太漂亮，出乎意料我二人才惊讶之下失了方寸。”
宋正午含笑：“我相信两位妹妹也是无心之言。”
李姑娘和梁姑娘只能咬着牙笑对着。
秋丫看在眼里，心口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沉闷闷的。
泱泱皇城，天子脚下，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她终于体会到郁呈为何说京城是吃人的地方，为何来到京城突然变得规矩起来。
皇权之下，没有人有猖狂的资格。
看见她在发愣，宋正午以为她被吓到了，便牵着她坐下。
“这两位是李姑娘梁姑娘。”
“这二位是赵公子和段公子。”
只介绍了他们姓氏，没有说明他们是哪家的，想来是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压力。
宋正午最后看向宋戌安和程乾：“这两位想必不用我介绍了，你都认识。”
秋丫一一点头，努力忽视那一道道落在身上的打量。
“你会做瓷胎竹编？”那位赵公子靠在椅子上，微微抬着脑袋，神态不羁得问道。
秋丫颔首：“是。”
“那给我们表演一个……”
还没说完小腿肚就被宋正午轻轻踹了一下：“沈姑娘是我的朋友，别为难她。”
赵公子轻哼，似乎不情愿，却不敢跟她耍横，那样子活像是宋戌安在宋正午面前吃瘪的样子。
宋正午吩咐人给她到了茶水：“他们都见过你做的竹编，听我说和竹编师傅有交情都抢着要来看一看。”
说着指了指窗外：“外面那些马车看见了吗，就是奔着你来的。”
秋丫惊讶。
她还以为是客人的马车。
可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那些人……
想到或许自己经过时已经被那些人在马车里偷偷见过了，秋丫一阵不自在。
不过再一想，这些人都是奔着她来的，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
她真的如青姐所说的那样，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大师？
秋丫对这个称呼和如今的待遇有些陌生，尤其这样的场合。
或许是看出来了她的不自在，宋正午看向李姑娘和梁姑娘：“既然人已经看过了，两位姑娘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宋正午应该和她们不好，不然也不会公然赶人离开。
两位姑娘面色变了变，没有地方发泄怒气，黑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见人走了，宋正午这才说道：“怪我事先没有和你说清楚。”
说着又看向其两位公子，姓段的公子起身：“我们也该离开了。”
然而姓赵的公子却盯着秋丫看了两眼，极其无趣得嗤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宋正午打断了他：“九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
迎上那双和宋恒相差无几的眸子，赵公子马上闭紧了嘴巴：“没什么想说的，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离开了。
“我本来想着把消息放出去，他们必然会因为好奇来看看你这位竹编大师，却不想那几位也来了，他们想要看你我也拒绝受不了。”
秋丫明白：“我没事，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生怯了而已。”
说着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日春闱就要结束了，我想去考场接萧大哥。”
宋正午含笑：“正好初阳也下了场，我同你一起去。”
一旁的宋戌安马上激动道：“我也想去瞧瞧。”
程乾有些不赞同：“考场人太多，万一不慎发生踩踏……”
“我功夫高着呢，不会有事。”
说着冲了出去，程乾赶紧追上去。
宋正午暗暗摇头：“我们也走吧。”
秋丫笑道：“小宋姑娘和程公子的感情倒是很好。”
宋正午：“自小一起打出来的感情，不过程世子这几年倒是越发胆子小了，总喜欢跟在安安身后。”
其实到底是胆子小还是装着旁的心思，明眼人一瞧便知道。
去考场的马车上，宋正午又说起了方才的事：“今日一来，找你订做竹编的自然不在少数，你可要做好准备。”
在江州时也有许多订制竹编的，秋丫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里是京城，没有程箬青在，她多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平时程箬青是如何谈判的她也不知道。
要不还是和程箬青商量？
看出来了她的几分退缩，宋正午笑道：“需不需要帮忙？”
秋丫摇头：“我可以应付，不麻烦正午姐了。”
这些事她得自己应对，总不能一直依靠旁人。
如此想着，秋丫暗暗呼出一口气。
想起来要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已经开始紧张了。
马车碌碌行过两条街，终于到了考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下午，然而此时的考场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和人，根本不能靠近。
秋丫放下车帘，正想说进不去了，宋正午对车夫说了一声：“去茶楼后门。”
马车又动了，宋正午解释：“我和茶馆老板认识，从茶馆后门进去直接上楼，可以看见考场门口的情况，我已经定好了位子。”
考场门口有一间茶楼，不少达官贵人家的都在此处等着自家公子或者孩子从考场出来，而那些进不起茶楼的，只能在下面的茶棚里挤着。
马车行过茶馆的后门，直接在后院停下，已经有掌柜上前迎接。
“宋姑娘的房间已经备好，就等着您过来了。”
宋正午示意他领路，秋丫便跟着他们一路上了 三楼。
“三楼最清静，咱们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秋丫颔首应着，心里感叹着有钱有势的人家办事就是便利。
他们来得早，到考场结束得等好几个时辰，宋正午便吩咐人去酒楼定了饭菜，吃完了午饭继续等着。
看着日头偏西了，考场终于有了动静。
“出来了出来了。”
下面嘈杂的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句，秋丫已经迫不及待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下面。
果然考场的大门已经打开，已经有考生迫不及待出来。
宋戌安和她们一起趴在窗口，望着下面的热闹：“我就喜欢看这一幕，平日那些装得高贵的世家公子哥，狼狈的模样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宋戌安笑着，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安安。”觉得她失了言，宋正午重声警告道。
宋戌安看了一眼秋丫，赶紧解释：“我说的是那些和我有仇的，没有说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