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李家
萧朗说里的含义萧霁明白，却蹙了眉头：“我让你和陈家谈谈不是为了……”
“我知道。”萧朗打断了他，“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
萧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萧朗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回房间去了。
十日的忙碌萧家就把庄稼收到了家里，林春花却来不及闲着，紧接着扯布开始给他们做冬衣。
秋丫不会做，便在一旁打下手。
母女两人正一边做着活一边说着话，外面传来动静，是村长萧大柱来敲门了。
“大根哥在家不，有人来找。”
萧大根这会儿在学堂教孩子竹编，萧晴也去找小雅玩了，这会儿家里就只有秋丫林春花，以及正在房间里读书的萧霁。
母女两人听见动静出去，就见萧大柱带着三五个陌生人进了院子。
为首的男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他身后跟着三个中年男人，缀在最后面的人缩着脑袋，似乎在躲闪。
林春花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咋又来了？”
秋丫疑惑，这才把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看见了最后面的李老板，也不由蹙起了眉头。
“我们不跟你这泼妇说话，把萧大根叫出来，恩师千里迢迢来找他这个徒弟，他就是这样接待的？”
林春花和秋丫齐齐一愣，看向老人。
老人面相还算和善，同样也在打量着他们。
“你就是大根家的？”
林春花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李老板，还算是恭敬：“大根这会儿在学堂，您先进屋坐会儿。”
老爷子颔首，李老板见状就要上去搀扶，却不想被老爷子躲开了他的手，径直进了屋。
李老板也想跟上去，却在门口被林春花拦下：“我家不欢迎你。”
“放肆，我是萧大根的师兄，你敢不让我进去？”
“你算哪门子的师兄，今日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才没把你赶出去。”
李老板还要争执，老爷子却说了话：“你在外面等着。”
李老板一哽：“爹，您怎么也……”
老爷子一个眼神看过来，李老板再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去了门外。
林春花对秋丫说道：“去学堂叫你爹回来。”
这会儿萧霁也从房间出来，见状萧大柱也没继续留下去，把人带到就离开了。
老爷子听了萧霁介绍，忙说：“如此年轻的秀才公，大根把你教养的很好。”
萧霁拱手：“老爷子今日前来不知为了何事？”
似乎没想到萧霁如此开门见山，老爷子顿了一下才说道：“当年你爹离开我们李家确实是我们李家有所亏欠，这么多年没见，就是想找你爹聊聊，毕竟师徒一场，当年的事该让您爹听一声道歉。”
“这么多年了，大根早就忘了。”林春花在一旁说道。
其实心里难免嘀咕：这么多年了，想要道歉早干啥去了，现在又来假惺惺找过来，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老爷子又问了萧霁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外面就传来动静，是秋丫和萧大根回来了。
“爹这次亲自过来了，我劝你最好别不知好歹。”李老板的声音响起，甚是得意。
萧大根就好似没有看见他，越过去径直进了门，秋丫也只当是没看见。
“大根回来了……”
老爷子说着，见萧大根拄着拐杖顿了一下。
“你这是……”
“中了风，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萧大根说着给老爷子拱手：“您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不敢相信看着他：“如今是一声师父也不叫了？”
萧大根：“当年离开李家时师徒的情分已经尽了。”
“你这养家糊口的本事是我教的，你说尽就尽了？”
老爷子目光灼灼：“如今挣了钱就不想认师门了？”
秋丫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以她的了解，若不是当年受了委屈，萧大根绝不会对恩师这样的态度。
“您千里迢迢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哼了一声，这才缓声说道：“听说你教了个徒弟，如今做竹编做得很好，让我见见。”
萧大根沉默。
“怎么，不愿意？”
秋丫不想让萧大根为难，便自己站了出来。
“是我。”
“是你？”老爷子不敢相信打量着她：“我从朋友那里见过你做的瓷胎竹编。”
老爷子嘀咕着，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比大根当年还要有天赋。”
秋丫面无表情：“是我爹教得好。”
“你爹也是我教出来的。”
老爷子说着，视线落在萧大根身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秋丫明显感觉出来了萧大根的排斥，忍不住站在了他的跟前。
“您今日过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顿了顿：“大家都没闲时间，您有话就直说吧。”
态度算是恭敬，可是说出来的话让老爷子觉得被人拨了脸面。
“小姑娘年纪轻轻可不能这么傲，不然是要吃亏的。”
秋丫含笑：“您就权当我无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孩子一般见识。”
老爷子嗫嚅着嘴唇，许久才说道：“你的手艺是我们李家传下来的，如今李家有难，是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秋丫就知道他过来是有目的。
刚要说话，萧大根突然说道：“都出去，我和老爷子谈谈。”
“爹……”
“咱们出去吧。”林春花拉住了秋丫的手，“你爹能处理好。”
秋丫不放心看向萧大根，对方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出去等着。”
秋丫这才跟着林春花和萧霁出去。
“爹能行么？”
萧霁颔首：“别多想。”
秋丫怎么能不多想：“这事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多想。”
萧霁刚要说什么，见李老板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便叫了林春花和秋丫去了隔壁房间等着。
“爹和李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春花长叹一口气。
“当年姓李的为了把你从李家赶出去诬陷你爹奸污李家小姐，老爷子知道后不仅不还你爹公道，还让你爹娶了李家小姐。”
“要是点头答应了，你爹这奸污的罪名不就认了下来，以后哪里有脸抬起头来做人，你爹拒绝了，却不想老爷子把你爹扭送去了衙门，最后还是李家小姐出面帮你爹澄清了冤屈。”
“老爷子虽然是为了留住你爹支撑李家，然而用的法子实在太伤人，当年离开李家时他们师徒情分就算是尽了。”
“如今李家不景气，又从你身上看见了希望，你爹就是豁出去命也不会让你去那没人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