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贴心
萧霁穿过人群来到秋丫跟前，看见她难看的脸色不由蹙眉：“不舒服？”
万江便说道：“这几日小姐吃不好睡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进去考试了。”
秋丫则含笑摇头：“我没事，就是等的时间长了有熬不住了。”
萧霁把自己的包袱递给万江，扶住她的胳膊：“我们回家去。”
秋丫任由他揽着自己，抬头看着他：“萧大哥和他们不一样。”
衣服平整，头发也整齐，就连面色也和往日无常，甚至连胡子都没长出来，和那些面色憔悴着出来的人一点也不一样，好生奇怪。
萧霁含笑：“知道你在外面等着，所以出来前特意收拾了一番。”
原本胡子都冒了出来，实在有些邋遢，便跟考场里的人借了东西处理了一下，若是仔细看，沾了水的鬓发还没干透，因为急着出来见她。
“不过三日时间，我常年上山打猎的体格自然是能扛得住，倒是你，陪考也能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说着捏了捏她的肩膀，本来就没多少肉，这下好了，瘦得骨头都硌人，爹娘若是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怪他没把人照顾好，说不定都不会让她陪自己去江州了。
想着她不能待在自己身边，萧霁莫名有些心慌。
她却笑着说道：“终于考完了，咱们啥时候回家？”
“等你养好了便回家。”
说着话已经穿过小巷到了他们住的地方，程源柏已经回来了，他的随从正从外面请了大夫进来，看见萧霁身不仅精神饱满还能扶着人回来，面上的惊讶掩饰不住。
这位萧公子真的是去考场了么？
知道自家公子和他们的关系不好小厮也没敢多看，连忙请了大夫去了屋里。
“出了考场就晕倒了，还是被小厮背回来的。”秋丫说道。
当时她都吓坏了，生怕萧霁出来时候也这样，却不想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萧霁扶着她进了屋：“你等等。”
说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身后带了方才在门口遇见的大夫。
“让大夫给你瞧瞧。”
秋丫无语，当着大夫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便任由他给自己把了脉。
“姑娘只是身子虚，根本上并无大碍，不过有些宫寒，得好好调理一番，不然来癸水时可要遭罪了。”
萧霁蹙眉：“她如今马上十五了还未来癸水，可是和宫寒有关？”
大夫摇头：“癸水何时到来和年纪无关，由个人体质决定。”
“她可是体质不好，要如何补？”
大夫顿了一下：“那我写个方子，让她好好调理一番。”
萧霁点头，赶紧拿了纸墨来。
秋丫在一旁听得脸色涨红。
大夫医病救人眼中无性别之分，但萧霁身为大男人却面不改色说起此事，还知道她还未来癸水。
大夫写了方子离开了，万江去送人，秋丫红着一张脸埋怨道：“萧大哥咋啥都问。”
萧霁不解：“事关身体健康，为何不能问？”
见她红着脸，这才恍然明白：“有何不好意思，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身为目前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有义务要照顾你。”
如此想想秋丫觉得有几分道理，倒也没有了方才的尴尬。
“萧大哥如何知道得这么细致？”就连她还未来癸水都知道。
萧霁咳了一声，掩饰住面上的不自然：“上次回家娘问起你时我无意中听见了。”
秋丫恍然，上次回家林春花确实问了她有没有来月事，还担心了好一番。
萧霁看了一眼方子：“你休息会儿，我去抓药。”
等着秋丫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万江从外面回来不由疑惑：“萧公子刚考完不是应该休息么，怎么又出去了？”
秋丫不好意思说让一个刚熬了三天的人给自己抓药去了。
好在很快回来，秋丫可不敢让他给自己煎药，赶紧催促他去盥洗休息。
秋丫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只不过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便把药放在一旁没有动，然而等她躺了一会儿出来，就见萧霁已经沐浴完在给她煎药。
“萧大哥你咋不去休息？”
说着赶紧把芭蕉扇从他手中拿过来：“我自己来煎。”
萧霁不放心看了一眼火候：“火不要太大，千万别干了锅。”
见她眨眼，无奈叹息：“你若是不会……”
“万江你来煎。”秋丫打断了他。
万江把芭蕉扇接过来，坐在小火炉旁边扇起了风，就见秋丫拽着萧霁到了石凳上坐下。
“萧大哥等等。”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帕子，站在萧霁跟前，“我帮你擦头发。”
萧霁顿时僵了身子，方才洗澡出来见她没有煎药便没管头发，想着煎完药头发也该干了，却不想她突然出来。
头发是他最敏感的地方，长大后还从未被人碰过，多少有些不自在。
发丝被撩起，秋丫还未动作头皮便一阵发麻，半边身子都好似跟着失去了知觉。
“我自己来吧。”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萧霁径直拿过帕子：“我不习惯。”
秋丫不解：“让人擦头多舒服啊，以前我洗头都是我爹给我擦的。”
躺在他膝盖上不一会儿就能睡着，回想起来都让她犯困。
然而萧霁体会不到她的安逸：“下次你洗头我帮你擦。”
秋丫眼睛一亮：“那可说好了。”
萧霁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随口说了什么。
他们还未成亲，做这些是不是有些越矩了？
萧霁不用帮忙，秋丫便趴在石桌上看着他，万江万海则坐在小火炉旁看着两人，妥妥的一脸司空见惯。
在他们心里萧公子早就是他们的姑爷，只要没住到一间房里去，他们便不用跟夫人汇报。
因为郁呈就是这样交代的。
考完试秋丫吃了三日的药，每日都是被萧霁哄着喝下去，第四天说什么也不喝了，萧霁也没强迫她。
“常夫人夫妻和郁呈已经往这边赶，等我们汇合就一起回顺兴。”
因为闻到药味反胃的秋丫眼前一亮，好似所有舒服都不翼而飞了。
“那我们去买些东西，给爹娘小妹还有二哥带着。”
萧霁颔首：“想买什么跟我说，你不要出门。”
“我又没生病。”
秋丫执意要出去，萧霁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广陵虽说赶不上江州繁华，却有独属于当地的韵味，秋丫买了好多当地的特产，尤其是这里的粮食酒，听说一绝，就连程箬青酒楼里用的酒都是从这里进货，萧朗喜欢喝，可以送给他。
又给林春花和萧晴一人买了一对银手镯，给萧大根买了一根上好的降龙木拐杖，这才心满意足回家去。
“不给自己买件东西？”萧霁突然问道。
秋丫笑道：“萧大哥要送我么？”
萧霁眼里满是笑意：“想要什么，只要买得起的。”
“这可是你说的。”秋丫眯着眼睛笑道，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看得萧霁心里一痒，点头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