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下场
秋丫说完径直离开了，只是出了门听见里面一阵咣当作响，还以为他摔倒了，赶紧问了一声：“怎么了？”
刚把一套茶杯扫到地上的郁呈一愣，本来还带着怒气，听见她的话突然怂了，赶紧说道：“不小心。”
秋丫便给阿七使了眼色：“估计在里面闹脾气，你去看看。”
阿七领命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公子说要读书，不想让人打扰。”
秋丫笑了笑，起身做竹编去了。
希望他这次不是一时兴起然后再跟前几次那样半途而废。
而这次的郁呈和她想的不一样，晚上萧霁从学堂回来他还特意跟萧霁借了以前的文章，萧霁在他房间待在很晚才出来。
“你对他说了什么？”萧霁看见她疑惑问道。
秋丫瘪嘴：“只是让他认清了一些事实，怎么，还在生气？”
“在读书，说一定要考上秀才让你刮目相看。”
秋丫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次是认真的吧。”
萧霁笑了笑，拿过竹丝帮她处理。
又过了几日宋正午从京城回来了，秋丫放下手上的活特意过去坐了一会儿，临走之前宋正午叫住了她。
“鹤老和萧公子说了吧。”
秋丫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说了。”
“曾外祖父的意思是想让萧公子尽快下场，不过这还得看萧公子自己的意愿，毕竟若是没考好，很影响信心。”
秋丫含笑：“正午姐放心，萧大哥和田老的意思一样，他已经准备好下场了。”
宋正午颔首：“也好，若是萧公子早日下场考取功名，日后父亲在京城也有能帮得上忙。”
秋丫又被她的话震惊住了。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惊喜，有宋首辅相护，日后萧大哥仕途必然是一片坦荡。
然而秋丫却突然想到了郁呈的阴谋论，不由犹豫了一下，怕宋正午看出端倪，赶紧笑着道谢：“那我先替萧大哥说声谢谢了。”
“如此大的恩情，我这一句轻飘飘的感谢，实在是……”
“秋月别与我这般客气，若是萧霁真的榜上有名，不用父亲相助想必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被重用，父亲也不过是顺便搭一把手，况且最重要的还是看萧公子自己。”
虽说的是实话，可有多少才子因为时运不济而不被重用潦倒一生的，若是有了宋首辅的助力，不说平步青云，仕途顺当也是必然的。
晚上秋丫和萧霁说起此事，萧霁也愣了一下。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宋首辅的青睐。”
他的激动一点也做不得假，宋恒乃是所有寒门学子的榜样，所有读书人追求的目标，能得到他肯定的人寥寥无几。
郁呈在一旁听着，不由哼了一声：“还不是看着我娘的面子上。”
常莺莺和班妱是好姐妹，郁铮又是镇东王，两家往来一向亲密，自然多少是看在秋丫面子上的。
萧霁心里自然清楚，心下除了感激却更有压力。
若是考不好，他得辜负多少人的期待。
吃完晚饭萧霁便回房间读书了，秋丫看在眼里不有担心：“萧大哥这样不会出事吧。”
郁呈正喝着骨头汤，闻言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啧了一声：“他能有什么事，这么多人都看好他，我要是他早就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秋丫瞥了他一眼：“骨头汤都喝了一个月了，你这腿还没好？”
她问过大夫了，只是伤到了骨头，但并不严重，好生休养一个月就能好，从她回来都快半个月了，他这伤也养了快两个月了。
郁呈闻言顿了一下，赶紧说道：“我这是伤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哪里到哪里。”
秋丫眯了眯眼：“你不会是在借此来逃避去学院吧。”
这学习的劲头才坚持了几日就泄气了？
郁呈不服气：“谁说我在逃避，我在家里不是也一样学习么。”
说着突然起身回了房间，那腿脚看着一点问题也没了。
秋丫疑惑看向阿七：“他这是又怎么了？”
阿七无奈：“上次考试他考得不好，怕夫子劝说放弃下场。”
“夫子会劝么？”
下场难道不是看个人的意愿么？
“夫人一直和白麓学院有联系，得知公子也要下场和夫子一样的态度，毕竟夫人送公子来江州也不是为了让他考取功名的。”
秋丫眉心微蹙，有几分不赞同，既然来读书了，那就得做出来读书人的样子。
“他想下场就随着他的意愿，这事我让萧大哥跟夫子去谈，你劝他去学院读书，待在家里自学也不是回事。”
阿七应下了。
晚上秋丫和萧霁说了，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也不知道阿七怎么劝说的，第二日郁呈就跟着他去了学院。
如今已是七月，八月底的考试就在眼前，秋丫不由跟着一起紧张起来，整日起得比他们还早，等他们睡下来才敢去睡，又吩咐了吴婆整日做些好吃的给他们补着身子。
七月底秋丫便把知府夫人订制的美人肩做了出来，程箬青拿过去知府夫人很是满意，特意把程箬青介绍给了圈里往来的妇人门，她是应接不暇，每日都周旋在她们之间，从此得到了不少订单。
然而秋丫确实有心无力 。
“八月底萧大哥要去广陵参加院试，我们月初就得出发，到了那里我也没心思做竹编，这一来二去等着回来想必都要九月底了。”
程箬青含笑：“你想到的这些我早帮你想好了，所以提前跟那些夫人说好了，她们表示也不着急，等你慢慢做。”
秋丫甚是感激，程箬青却怪她见外：“那些官夫人的顺序我都已经按照她们夫家的官职排好，到时候慢慢做。”
见秋丫惊讶，程箬青笑着跟她解释：“这些人可不是能得罪的，先给谁做后给谁做都有门道，官职有高低那得先按官职来，官职一样就得看家中的势力，若是家中势力相当，那就得看谁最有潜力发展成我们的长期客人。”
秋丫认真听着，心里不由佩服，这些关系她反正是捋不清。
“那么多竹编，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她们不会等得不耐烦从而导致退订么？”
程箬青神秘一笑：“程家做的不只是瓷胎竹编这一门生意，那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或是铺子里出了什么新首饰，得了什么好宝贝，酒楼又研发了新菜样，光是这些就够把她们吊些时日了。”
说起交际上的事程箬青头头是道，秋丫终于明白为何她年纪轻轻就能把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