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劝退
程箬青面上笑容浅淡，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力量。
“往后沈姑娘凡是通过我们折桂阁卖出去的竹编，都与我们三七分，沈姑娘七。”
秋丫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说到了点子上，心里当即就乐开了，面上却不显。
“我都说不计较了，程姑娘怎还如此客气。”
嘴上说着客气，却不等程箬青说话，又继续说道：“不过既然程姑娘如此诚心，我也不能驳了你的心意，便依了程姑娘。”
程箬青：“……”
“那昨日之事……”
秋丫笑道：“权当没发生过。”
见她似乎不放心，又道：“程姑娘放心，只要程二小姐管好自己，没人会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更懒得对外张扬这糟心的事。
程箬青这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
“程姑娘这话不必对我说，程二小姐日后丢了脸受损失的又不是我。”
程箬青盯着她：“沈姑娘如此从容，对于我方才提出的分红丝毫不意外，似乎早就意料到我会如此说了？”
秋丫心里暗暗点头，可不是么，梦里都梦见了。
“程姑娘高看我了，方才我可是一直再努力克制激动了，就怕让程姑娘觉得我小家子气看了笑话。”
程箬青突然被她的话逗笑了。
“我可是越来越喜欢沈姑娘了。”
秋丫含笑：“我也喜欢和程姑娘往来。”
爱面子，重名声，爹说这种人的心思最好猜，果然如此。
说着话程箬青说起了昨日她去程家的目的，秋丫这才说了郁呈把程源柏打了的事。
“昨日我原想上门道歉的。”
说着让豆苗把砚台拿来：“我和程公子见面有些不妥，程姑娘便帮我把歉意带到吧。”
程箬青让香果收起来，满口应下。
怕耽搁秋丫做竹编，程箬青很快离开了，秋丫让她把带来的东西拿走，然而程箬青多注重面子，拿来的东西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死活就要她留下。
秋丫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等着人都走了，豆苗疑惑道：“这程姑娘礼数倒是多，比她妹妹强多了。”
秋丫含笑：“她肩上担着整个程家，行事自然要万分谨慎周到。”
若是昨日程筱青那番作为传出去，损的可不只程二姑娘的名声，可能会连累整个程家，她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可她的退让也未必太大了。”
从一开始便像是在上赶着，总让人觉得好像有所企图。
“难道是小姐做的竹编太好，她觉得小姐能给她挣大钱？”
秋丫摇头笑道：“程姑娘的见面礼随便都值几十两，程家怎么会缺我这点钱。”
只不过是瓷胎竹编能让她程家结交更多的富绅和豪族罢了，在程箬青眼里，名声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银子值钱多了。
见豆苗还要继续问下去，秋丫指挥着她去取了竹丝过来：“今天我要把徽标编出来。”
豆苗有眼色，也没继续问下去。
晚上萧霁回家知道程箬青来过了，却没问，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秋丫原本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安心下来做竹编了，可是没想到第二日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源柏这几日因为带伤一直没去学院，来的时机萧霁和郁呈正好下课家来。
听说他在门外郁呈第一个不愿意，嚷着要去外面赶他走，秋丫却把人叫住了。
“让萧大哥去吧。”
不料郁呈不乐意：“不行，他整日缠着萧霁，指不定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他一面。”
秋丫：“……”
看来他是认定了程源柏对萧霁心思不单纯了。
“秋丫见外男于礼不合，还是我去吧。”萧霁说道。
不想郁呈就是不放手：“你不能去。”
说着瞪向秋丫：“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真放心让他去见那个野男人？”
“野男人？”萧霁不解。
秋丫赶紧说道：“我去吧。”
“他今日来怕是因为昨日的砚台，左右东西是我买的，我去见他比较合适。”
说着看向郁呈：“人是你打的，你跟我去。”
郁呈摇头：“我不去，我怕控制不住再把他揍一顿。”
他不想去秋丫也不能强迫他，吩咐了阿七把程源柏请进了前院，这才过去。
程源柏听见动静立马看了过来，原本唇角还带着笑意，看见秋丫当即一愣。
“你是……”
想到什么马上反应了过来：“想必是沈姑娘吧。”
“你知道我？”
秋丫视线在他还泛着淤青的左眼划过，语气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冷淡。
程源柏含笑：“听箬青提起过你，还有这方砚台。”
说着推了一个方盒到她跟前：“东西我不能收，特意归还。”
“我哥哥把你打了，这是歉意。”
“我伤的不重，我与郁公子有些小误会，说清楚便好了。”
秋丫收回视线：“可我哥哥不想见你。”
“那显明兄……”
“萧大哥也不想见你。”
秋丫打断了他的话：“程公子不会已经忘记令尊做过的事吧？”
程源柏面色一滞，血色也有几分凝固：“我不知道父亲……”
“我知道程公子没有参与，可令尊对萧大哥的伤害已经造成，我们放不下，程公子也别强求我们了。”
强求他们的原谅，此行为实属有些强人所难。
程源柏嘴角扯了一个笑容，面上表情明显有几分落寞。
“我与显明兄七岁相识，我们一同在青山学院读书，同吃同住，我们相处的时间比家人还要多，他是我形影不分的朋友，更是我的兄长，我……”
“程公子醒醒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能接受失去朋友的痛苦，可你想过萧大哥那五年是如何过来的么？程公子如今所为太过自私了。”
程源柏沉默，面色更白了几分。
“我没有，我只是想弥补……”
“程公子若是想弥补，那便让令尊亲自承认当年对萧大哥的迫害，并磕头认罪，或者程公子也去瘸一条腿。”
秋丫面上表情更冷了几分：“释怀并不是一句原谅就能做到，程公子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这些道理也不必我来教你了吧。”
说着站了起来：“不管程公子对萧大哥是何种心思，我奉劝程公子日后离他远一些。”
“萧大哥心地善良，可我不是，若程公子继续不听劝，我自会用我的法子让程公子消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