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哥哥
秋丫出了聚丰楼才想起来只问了程掌柜店铺在哪条街，还没问具体位置，想着上楼去问，不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番话。
比起两姐妹言语间的讥讽和嘲弄，秋丫更惊诧房间里竟然还躲着旁人，不想双方弄得难看，便只留了侍卫敲门，带着萧霁先行离开了。
秋丫想着事情，不想一抬头就迎上萧霁担忧的眼神。
“萧大哥放心，我不在乎。”秋丫笑道。
“爹说被人一句话就能轻易惹怒的人，都是不理智，容易被人控制情绪的。”
“她们随口说说，我若是因此而生气懊恼，那岂不是连她们都不如。”
况且她们也提醒了她，江州和顺兴不一样，若想在这里做好生意，就得顺应这里的一切，若是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生意怕是也做不好。
萧霁害怕她因此多想，听她如此说便放心了。
“方才在想何事？”
秋丫含笑：“想那位程掌柜和钱掌柜是啥关系。”
钱掌柜说是朋友，可她感觉程掌柜并不是值得深交的人。
“或许是我多想了，反正这生意是我和钱掌柜两人做的，今日过来见他也不过是看在钱掌柜的面子上，日后不跟他往来就是。”
说着话侍卫追了上来，秋丫看向萧霁：“我们是先回去休息还是先去看铺面？”
萧霁猜着她的心思，知道她此时心系生意，便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先去看铺面，省得再跑一趟。”
话落果然看见秋丫露出一个笑容：“听萧大哥的。”
一路被侍卫指引着到了平安街，秋丫傻眼了。
平安街竟是住宅区，大多住的都是平民或者更低收入的贫民，他们卖的瓷胎竹编和瓷器都是有钱人买的东西，在这里哪里能卖得出去？
萧霁也蹙了眉心：“写信问问钱掌柜？”
秋丫颔首：“我怀疑程掌柜是故意的。”
只在铺子里随意看了两眼，秋丫便没了耐心，回到住处第一件事便是给钱掌柜写信询问情况。
郁呈正好从外面回来，听侍卫说了此事。
“你要租铺面？”
“早说啊，哥哥这就给你买一间去。”
秋丫刚要拒绝，想到什么说道：“一百两能在前面那条街租一间铺子么？”
郁呈不懂，便看向阿七。
“只能租一年。”阿七说道。
郁呈挑眉看着她：“怎么，不想接受我的好意？”
“就是随口问问。”
秋丫抿嘴想了想，又在写好的信上添了两句话，折好放进了信封里。
“麻烦郁公子差人帮我送到顺兴。”
“叫哥哥。”
秋丫：“……”
“我可是你亲哥哥，叫我一声你又不亏。”郁呈见她无动于衷，抖着手里的信，“不叫我不帮你寄信啊。”
秋丫觉得他的威胁有些幼稚，却还是没有丝毫感情得叫了一声：“哥哥。”
郁呈愣了一下，顿时乐开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等着，哥哥这就差人给你送信去。”
说着出了门，便能听见他在交代阿七，不仅是送信，还交代阿七去相看合适的铺面。
“您不用如此，我没打算要您的东西。”
“那可不行，你方才已经叫我哥哥了，铺面就当是改口费，你必须要。”
秋丫第一次见送人东西还如此强硬的，又因为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只能看向萧霁求助。
“秋丫已和钱掌柜说好的事，萧公子不好掺和，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萧霁帮忙劝说道。
郁呈轻哼：“铺子是送给我妹妹当见面礼的，管她是用来租赁还是用来做生意。”
说着对阿七挥了挥手：“去办吧。”
阿七没有动，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
阿七犹豫着张了口：“咱们没钱了。”
“再说一遍？”郁呈自小还没听过这句话，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什么叫没钱了？”
阿七：“就是没钱的意思。”
“咱来江州夫人只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五十两用来付了这宅子的租金，剩下的钱被您这几日给花完了。”
阿七掏出钱袋数了数：“咱还剩下一两余五十文钱。”
郁呈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
“一两余五十文钱。”
阿七说着：“咱还有两个侍卫要养，来之前夫人交代了的给小姐置办的丫鬟和粗使婆子还没着落。”
郁呈：“……”
“那你为何不跟我娘要钱？”
阿七为难：“夫人说您离开余杭就只能拿那一百两银子，不能跟家里要钱了。”
郁呈慌了。
所以用来给秋丫买丫鬟的钱让他给花完了，不仅如此，他日后还要指望妹妹养活？
“娘这是坑我啊！”
阿七瞧着他的脸色：“夫人说她没钱，您若是要钱她只能去求王爷，可您也知道她和王爷……”
“算了！”郁呈想到郁铮对常氏做的事皱着眉头打断了阿七。
他才不会让娘为难，更不会花他的钱。
“不就是钱么，还能难倒我郁呈？”
阿七抿嘴：“夫人已经差人去白麓学院交了您和萧公子的束脩，说让您和萧公子一心读书，不必为钱的事分心。”
说着看向秋丫，眼神中带了几分求助。
然而秋丫的心思却全在束脩上。
“萧大哥的束脩已经交过了？”
阿七颔首：“夫人怕公子和萧公子为钱耽搁了学业，不过萧公子放心，夫人说她不是施舍，这钱是要还的。”
秋丫知道萧霁不在乎，果然见他一脸淡然：“萧某在此谢过常夫人。”
阿七拱手：“萧公子客气，以您的才能想必不日便会还清。”
萧霁谦虚还礼：“过誉了。”
“行了行了。”郁呈嫌弃道，“虚伪。”
又看向秋丫：“你有多少钱？”
秋丫顿时警惕起来：“干啥？”
“娘说让我给你找个贴身丫鬟和粗使婆子照顾你，可我手里不是没钱了么。”
秋丫摇头：“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别人照顾。”
郁呈：“……那行，你借我点钱，改日哥哥挣了钱还给你。”
“我没钱。”
“别骗我，我知道你手里有不少钱，先借我十两银子。”
秋丫警惕：“我都说了不要人伺候了，您还要钱干啥？”
“你们今日刚来，不是要给你俩接风洗尘么，我去聚丰楼定一桌菜，咱好好庆祝庆祝。”
秋丫不赞同：“咱都没钱了，还庆祝那有的没的干啥，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咋挣钱呢。”
郁呈：“……”
他从小到大只知道如何花钱，哪里知道怎么挣钱，现在他只想填饱肚子，其他的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