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受教
说话间已经带了些剑拔弩张的气味，赵玹宁一心想要冯升娶了萧晴，而萧霁一心想要推辞。
冯升额头上的汗珠都滚落了下来。
“殿下，婚姻大事不能强求。”
赵玹宁瞪他：“怎么，你难道不喜欢小哑巴？”
他看人家的眼神明明和看男人不一样，怎么可能不喜欢。
冯升：“属下没有那个福气啊。”
“那就是喜欢喽。”
赵玹宁偏执着，又看向萧晴：“冯升处处都好，你可是不喜欢他？”
萧晴视线落在冯升身上，抿着嘴没做回应。
秋丫忍不住了：“殿下怕是没听到方才我们说什么，我家小妹的亲事我们做不得主，不过还是感激殿下的厚爱，只能是我家小妹没有这个福气。”
赵玹宁讨厌被人顶撞，尤其是在他人认知中一无所知的愚蠢女人。
“本皇子这就去宫里求道圣旨，给冯升和小哑巴赐婚，难不成你要抗旨不遵？”
秋丫就不信皇上会任由他胡来，刚要说什么，手被萧霁抓住了。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萧霁对赵玹宁说道：“多谢殿下好心，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容我们回去好好商量。”
赵玹宁蹙眉：“别给本皇子耍花招。”
萧霁颔首：“自然是不敢的。”
赵玹宁这才冷哼一声：“三日后本皇子要答案。”
萧霁颔首，带着秋丫和萧晴离开了。
出门前萧晴回头看了一眼，赵玹宁正好看见她眼中的情绪，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失望。
心口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赵玹宁不自觉抚上了心口。
“莫名其妙。”
“殿下，属下不想娶萧姑娘。”
不是不喜欢，而是看得出来萧大人并不希望把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
赵玹宁眉心一拧：“你若是不喜欢，那我把她赐给旁人就是。”
“萧姑娘是朝廷命官的妹妹，您怎么能把她赐婚给奴才们。”
“你们可是伺候本皇子的人，多少人想要巴这份关系还没门路，这是给他萧霁的便宜，他敢不要！”
冯升心里叹息。
殿下太胡闹了！
这边萧霁他们回了家，几人一路上始终没说话。
气氛有些压抑，还是秋丫先开了口：“小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先去休息。”
萧晴不走。
她想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
一定和自己的亲事有关，她有权利知道。
秋丫只好看向萧霁：“萧大哥打算怎么做？”
萧霁垂着视线，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小妹的亲事他不会任由九皇子做主，是九皇子要招惹他的，既然宋正午管不了，那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守护家人了。
平静了一下心情，萧霁这才抬起头来，面色平淡，冲着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放心，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视线又落在萧晴身上：“回房间休息。”
“你的亲事必须是你自己点头，大哥绝不会妥协。 ”
有了他的保证萧晴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这或许会让他仕途受阻，难免担忧。
萧霁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含笑解释：“九皇子在朝中没有实权，况且朝中大臣早已看他不满，他不会把我如何。”
秋丫握住萧晴的手：“回去休息，别想太多。”
萧晴颔首。
其实她觉得冯大哥也不错，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是不能妥协。
等着萧晴离开，秋丫收回视线，面上的担忧再掩藏不住：“萧大哥……”
“我方才所说的并不是安慰小妹，相信我。”
秋丫还要说什么，萧霁把人虚揽在了怀里：“你夫君我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不过小事一桩，我自然能应付。”
“万珁坊不是给你接了订单么，你的心思应该放在自己的事上，这些事归我管。”
秋丫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便没有再问。
说好的三日的期限，萧霁没有给出答复之前萧晴不用去赵玹宁院子里去，秋丫自然不用跟着。
只是如此她也没心思做竹编，总是出错。
看出来了她有心事，十个小徒弟也不敢闹她，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竹编，尽量帮她分担事情。
这几日萧霁整日早出晚归，秋丫知道他在忙对付九皇子的事，可是却不和她说，几次刚开口就被他岔开了话题。
直到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秋丫才听说了点动静。
萧霁状告九皇子，记录九皇子数条罪行的折子直接递到了皇上的跟前。
折子是经过内阁之手的，盯着折子看了一会儿，宋恒没有阻止，反而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是该有人整治九皇子了。
如此想着，还对手下的人吩咐不要让宋正午知道。
皇上看见了折子龙颜大怒，当即让人把九皇子召进了宫。
不过有皇后和太后在，九皇子也没有受多重的惩罚，只禁足一个月。
一个月不能出宫的赵玹宁很是生气，把这笔账记在了萧霁的头上。
而此时的萧霁被宋恒叫去了宋府。
“你也不必担心九殿下报复，他那边我自会帮你拦着，不过日后这种事我希望你先和我商量。”
若是换了旁人，这折子根本就不会递到皇上跟前，或许还会影响他的仕途。
萧霁拱手：“学生明白，既然学生敢做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自然是不会连累到老师。”
宋恒微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既然敢上奏，必然不会只有这一条门路，若是折子被人拦下了，想必他还有其他的法子。
宋恒眉眼间带了几分欣慰，他看中的就是宋恒的稳重和聪慧，若是细心栽培，日后必是栋梁之才。
“在羽翼未丰之前，要懂得藏起锋芒，皇上即便再宽厚，九皇子也是他的亲儿子，你如今不过小小七品翰林院编修，拿什么和皇权斗？”
萧霁静静听着：“学生受教。”
宋恒顿了顿：“如今国子监司业一职空缺，明日你便过去吧。”
翰林院当值的是皇上近侍，都是皇上看中并要培养的人才，虽说国子监司业是正六品官职，可对萧霁来说，这分明是明升暗贬。
怕他多想，宋恒补了一句：“这是陛下的意思。”
萧霁恍然。
皇上气九皇子胡来，也惩罚了他，可更气他大张旗鼓把事闹到了明面上，让皇家丢了面子。
“学生明白了。”
宋恒颔首：“你是聪明人，也不用我多说，去吧。”
萧霁从宋家离开，望着朗朗晴日心里却说不上来的压抑。
出人头地的士气在强权面前不过是一句笑话，只有站在高处……
回头望了一眼宋府，萧霁心里一重，眸中阴郁消散，清明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