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试探
回到家林春花已经给小寅兽喂了羊奶，小家伙吃饱喝足又睡了，萧晴高兴地不得了，抱着不肯撒手。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俩快去镇上吧。”林春花催促道。
秋丫要去镇上把做好的瓷胎竹编卖了，萧霁去把昨天猎来的兔子送去聚丰酒楼，两人收拾好便出了门。
“方才从村长家出来碰见许多人扛着锄头往南边去了，像是在躲着我。”路上秋丫跟萧霁嘟囔了起来。
萧霁：“应该是上山了。”
秋丫震惊：“都说山上有大虫了，他们咋还敢去？”
“因为都在传山上有宝贝。”
“万一碰见大虫咋办？”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
秋丫语塞。
是啊，危险都跟他们说了还一意孤行，她也不能拿绳子把他们绑起来。
“看路。”萧霁突然提醒道。
秋丫回神，眼前的路面上正好一个小坑，她方才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差点踩了进去。
“谢谢萧大哥。”
萧霁把她的竹篮接过来：“当心看路，我拿着便是。”
篮子里只放了一个小茶壶，也不重，秋丫便没有推脱。
想到方才去村长家说起的事，秋丫便跟萧霁说了起来。
“我打算把我爹留给我的宅子做女娃们上课的学堂，萧大哥觉得如何？”
萧霁也没问缘由，只是侧头看向她：“想好了？”
“想好了。”
这也是要回宅子的一个好机会。
萧霁嗯了一声：“你想好了便去做。”
秋丫笑了：“咋我做啥事萧大哥都支持？”
萧霁唇角勾了勾：“你想做的事必然是深思熟虑后的，我为何不支持？”
“萧大哥咋知道我不是一时兴起？”
萧霁反问道：“你是么？”
秋丫笑了：“萧大哥好像很了解我。”
萧霁含笑：“老师与我说过你。”
“我爹咋说的？”
她竟然从不知道。
萧霁却不打算跟她说：“一会儿先去聚丰酒楼还是先去尚瓷斋？”
秋丫不满：“萧大哥跟我说说嘛，我爹是咋跟你说我的？”
秋丫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有多娇气，甚至还不自知的凑到了萧霁跟前，满脸期待盯着他。
萧霁有些不自然，移开视线目视着前方。
“带着猎物的味道去尚瓷斋不好，还是便先去聚丰酒楼吧。”
答非所问。
秋丫失落：“萧大哥咋跟二哥学会了，就知道吊人胃口。”
萧霁唇角勾起的弧度一僵，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她。
“二郎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怎么想？”
秋丫没想到他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萧朗身上，涉及到萧朗的人生大事，便认真想了想。
“二哥应该还不着急。”
“你不想让他成亲？”萧霁盯着她的表情眼睛都不眨。
秋丫摇头：“就是觉得以二哥的脾气现在应该不会想要成亲。”
现在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萧朗又不是不懂事，不会这时候成亲的。
“你倒是了解他。”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秋丫却再次听到了和上次萧朗送她绢花时的不对劲。
“萧大哥咋突然问我这个？”
萧霁目视前方，语气平淡：“突然想起来了。”
“萧大哥呢？”秋丫问道，“萧大哥打算啥时候成亲？”
萧霁怔忡，随即蹙了眉心：“你想让我成亲？”
秋丫摇头，随即又点头，慌乱着解释道：“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想知道萧大哥咋想的。”
萧霁：“我这幅样子，没人愿意嫁给我。”
只是陈述事实，不带有任何一丝情绪，却更让人听得难受。
秋丫不舒服：“我觉得萧大哥挺好的。”
“您识字知礼节，又温柔心善，咱白水村都找不出来比你优秀的。”
而且长得好看。
秋丫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放眼整个白水村，还真找不出来比他长得好看，那些嫌弃他腿疾的姑娘太傻了，要是她就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秋丫一愣。
她竟然想嫁给萧大哥……
秋丫偷偷看了一眼萧霁，见他看过来赶紧心虚移开了视线。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萧大哥把她当妹妹，她怎么生出这样不该有的心思。
秋丫拍了拍脸，挤出一个微笑：“萧大哥这样优秀，大嫂一定也是咱十里八乡最优秀的才行。”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只见萧霁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去，深深看了她一眼移开了视线，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秋丫心里犯嘀咕，赶紧追上去。
萧大哥这是咋了？
两人各怀心事到了镇上，先去聚丰酒楼把猎物卖了，最后才去了尚瓷斋。
许久没看见秋丫，尚瓷斋掌柜看见两人进来眼睛都要放光了。
“可算是来了，我这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们来呢。”
之前那两套瓷胎竹编卖了好价钱，最近经常有人来打听有没有新货，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自己做的竹编赶不上萧大根的手艺，秋丫心里怯然，面上却不表现出来，笑着跟掌柜打了招呼。
掌柜已经迫不及待问道：“小友这次带了啥好东西？”
秋丫把茶壶从竹篮拿出来。
自己的作品第一次让外人见，难免有些紧张，即便已经在努力克制，还是不自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掌柜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掌柜迫不及待接过来，但是看见成品难免有些失望。
“老师傅的手艺咋……”
“这是我做的。”
掌柜蹙眉：“小友可不能糊弄人啊，我要的是老师父的手艺，你这不行啊。”
秋丫不露怯，笑道：“可掌柜应该也知道物以稀为贵，有钱人花钱不就是看中它的稀有么，若是咱镇上的有钱人家家都有，东西就不值钱了，到时候咱还卖啥。”
说的有几分道理，掌柜再次打量着手中的茶壶：“你这手艺跟你爹比起来差远了，不过也不是卖不出去，只是价格指定不会太高。”
“有钱人嫌弃它不够精细，穷人家买不起，这东西也就卖给那些有点小钱又喜欢附庸风雅的商户。”
秋丫含笑：“其实说起来不就是这种人最多么。”
能舍得花钱买百十两瓷胎竹编的人整个顺兴镇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没大钱的平明百姓才占大多数。
掌柜笑了：“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些，谁教你的？”
秋丫只笑着问道：“那掌柜觉得这茶壶能卖多少钱？”
掌柜压着唇角认真想了想：“十两，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