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风生
秋丫观察着程箬青的表情，提起郁呈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也多谢郁公子了，只是我不方便当面道谢，就麻烦沈姑娘帮我传达了。”
秋丫含笑：“他心甘情愿帮助你，或许不想听你这一声谢。”
见她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秋丫便转移了话题，让豆苗把竹编拿来。
“前几日做完的，客户退订了。”
“我已经听说了。”程箬青安慰道，“你放心，没有我卖不出去的东西，经过这事确实影响我们的生意，但也不绝对，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说着让人把竹编收起来，认真道：“等我把程家整顿好，咱们重头再来。”
秋丫喜欢她这种打不败的精神。
程筱青已经坐不住，想要让萧晴带她去见大橘，秋丫便让她们离开了。
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程箬青回首含笑：“你我相识数月，也是患过难的交情，我又比你年长，你若是不介意，我便和宋姑娘一般叫你一声秋月。”
秋丫笑道：“那我便叫你一声青姐。”
程箬青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欢你，做梦都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我爹的事你跟钱伯伯说了么？”
秋丫摇头。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说。
程德贤害得他家破人亡，如今她又跟程箬青做生意，担心他不同意。
程箬青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别顾虑太多，钱伯伯为人通透，他不会怪你。”
“反倒是我，瞒了他这么多年才想通，是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道歉。”
秋丫抿嘴，在思考着她的话。
程箬青走后秋丫就给钱掌柜写了信，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等着信送了出去，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反正该做的都做了。
第三日钱掌柜就来了信，简单扼要说了要把在江州的铺子交给她管理，对于程家的事只字未提。
秋丫懵了。
她只会做竹编，管理商铺她一点经验也没有。
秋丫想也没想就在心里拒绝了，当天写了信回去。
钱掌柜来信也快，这次竟然换了说法，铺子换人管理一时也适应不过来，就让程箬青继续管着，只是账本大权交给了她，让她每月帮忙核对账本。
秋丫总觉得钱掌柜对她似乎太过自信，好像她做什么都能成似的。
“江州对于钱掌柜来说是个伤心地，他不想回来也情有可原，把账本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在江州他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萧霁安慰道。
秋丫担心：“可我不会管账啊。”
萧霁只说道：“你若是不想做便回了他。”
本来还有几分退缩的秋丫听他这话当即摇头：“钱掌柜给我很多帮忙，这也算是报恩的机会，若是连这点小事也拒绝，人家怕是要寒心了。”
她能自己想明白其中道理萧霁很是欣慰：“我帮你。”
“不行，会耽搁你读书。”秋丫说着，“我让青姐教我。”
萧霁没反应过来，秋丫便解释道：“程箬青。”
“也好。”
萧霁嘴上说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一边希望她交到朋友，一边又担心她以后再也不需要自己。
但是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好像被需要的一直不是他。
她不需要谁来依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精彩，反而是自己一直在追赶着她的脚步，他不敢有半分松懈，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人跟丢了。
如此想着萧霁心里就是一紧：“我去温会儿书，天凉了就不要在外面做了。”
秋丫嘴上应着，却没有一点行动。
外面光线好，看得清楚，现在天也不是很冷，还可以忍受。
第二日程箬青就把账本让人送来了，想来她和钱掌柜已经通了信。
程家的事忙得程箬青整日也看不见个人，不过她却贴心的派来了账房娘子，专门教秋丫看账。
秋丫聪明，学东西也快，不出两日就基本掌握了，不懂的地方便记下来，等着萧霁晚上回来再问他。
又过了小半个月，程箬青那边一个订单也没有，秋丫做了几个小东西也没找到销路，她不由开始紧张了，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光依靠程箬青接订单也不行，她也有生意要忙，她得自己走出去找活。
正这样计划着，不想程箬青就找上来了，带来一个震惊她的大消息。
程德贤一事程家名望名声大损，事关餐饮的酒楼茶馆门可罗雀，没人敢进去吃东西，就连胭脂水粉的生意也受影响，程箬青索性把酒楼和茶馆关了门，只留了瓷器生意。
“置之死地，重头再来。”
秋丫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程家族里同意么？”
程箬青笑了：“虽说他们是族中长辈，可生意毕竟是我这一支做大的，能拍案定板的只有我。”
她现在变了，好像放下了所有负担和累赘，果敢又豁达，就连说话时也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肆意。
“程家在江州有个大窑。”程箬青说着，“不过江州做瓷器的一户挨着一户数不胜数，程家想要脱颖而出怕是得需要秋月妹子的帮助。”
秋丫指着自己，怀疑道：“我？”
程箬青认真颔首：“我想好了，日后我们合伙做生意，我做瓷器，你做竹编。”
说着握住她的手：“全靠你了。”
秋丫有些懵：“我可以么？”
“相信自己，你的瓷胎竹编在江州可受欢迎了，已经好多人找我订做，都被我推了。”
“为何推了？”秋丫不解。
程箬青神秘一笑：“他们拿做好的瓷胎来自然是不行的，我们要捆绑起来，想要订做拿图纸来，我的窑厂给他做瓷胎，你来做竹编，再不行我们请个画师，连设计图纸的活都给包了。”
怕她担心，又继续解释：“到时候把万珁坊和尚瓷斋的徽标都编织上去。”
万珁坊是程家的窑厂。
秋丫担心：“徽标太大会占据地方，影响作品整体的观赏。”
她做竹编会把尚瓷斋的徽标尽量融合在场景中，不细看根本看不见，一个还勉强，可若是融合两个，怕是有些困难。
“那就像瓷器一般，把徽标放在底部呢？”程箬青提议。
秋丫想了想，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她不反对，程箬青一拍手：“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们开始让铺子张贴告示，咱们开始接订单。”
她很兴奋，眼睛都在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