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盛乾
皇宫，养心殿。
高公公回到宫中复命后，皇上便问起了云初。
“可曾将那些话，告诉那位云姑娘？”
“说了，老奴一字不落的都说了。她也明白圣上的苦心，说是王妃一位是该留给身份尊贵的那些贵女，不能留给她。她如今坐着这个位置，也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只要有合适的人选，定会让出这个位置。”
即便云初不曾说过把这些话，但高公公却也只能如此说。
皇上听后才心满意足的嗯了声。
“算她识趣！”
说话间又放下手里的奏折，抬眼看他。
“萧琛可曾说过什么？”
高公公皱了下眉心，“殿下倒是不曾说什么，只是觉得册封大典，王妃不去，似是不妥。但此事是圣上的主意，殿下自然不敢多说。”
皇上冷哼，“她那样的身份，能让她做几日王妃已是恩赐，册封大典又岂能让她去？”
随手拿起另一本奏折翻看。
过了片刻，才忽地察觉到不对劲。
“萧琛的名字……也是时候改改了。”
既然是皇子，自然不能跟着别人的姓氏。
高公公顿时明白过来。
“此事陛下曾吩咐过户部和那些史官，但取名字还需陛下来取，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取，只是听吩咐，到时候在册封大典上当即就将殿下的名字给改了。”
皇上豁然想起当初给三皇子取的名字。
只可惜是曾经给假的三皇子用过。
但史官笔下的三皇子就是叫那个名字。
再改倒是麻烦。
“三皇子本名就是盛乾，就叫这个名字。”
高公公弯腰道：“是。”
转眼间，册封大典已至。
萧琛一早就离开了王府，带着楚问和墨江一起去了宫里。
云初却是留在府中，妾室们照旧前来请安。
可她却难得的走神了。
想的全然是萧琛册封大典过后，圣上想必就会将她降为妾室了。
府中妾室见她心不在焉的，一个个面面相觑。
终是冯姨娘将嗓门拔高几分唤她：“夫人？”
闻声云初才回过神。
看着厅堂内的诸位妾室，尴尬的笑笑。
“昨夜不曾睡好，让诸位姐姐见笑了。”
“夫人应当是担心殿下今日的册封大典吧，不过此事是在宫里，想必不会有事的。”
吕姨娘赶忙安抚。
云初倒也确实在为册封大典一事担忧。
昨夜近乎是一夜未眠。
但这等大事既然是在宫里，她即便是担忧又能如何？
“应当是不会有事，想必临近午时，殿下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就知道究竟如何了。”
她故作轻松的笑笑，又望向周围的人。
“诸位姐姐若是没有别的事，就都回去吧。这几日也不必都来请安，照旧和以往一样，每日只来四人。倒是不想来倒也无妨，姐姐们歇息好才是真的。”
反正她这王妃也做不久了。
何必给这些人立太多规矩？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多谢夫人，我等先行告退，夫人好好歇息。”
随着府中妾室退下，厅堂内突然静了下来。
云初也慢慢起身往屏风后面的贵妃榻走去。
“夫人这两日怎么了？倒像是有心事。”
夏燕跟在她身边久了，自然看得出来。
云初歪坐在贵妃榻上。
又拿起那本孙神医留下的医书。
望着屏风外面，见没有他人在，云初才低声道：“殿下册封大典过后，圣上想必就会将我降为妾室，日后这府中还有再来一位夫人和两位侧夫人。”
“你若是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今日殿下回来，我便求他放你离府。”
日后被欺负的又岂会是她一人？
夏燕也免不了会被针对。
真若是能将夏燕送出府，也算好事。
可夏燕却是一脸茫然，像是没听懂。
“可夫人已经是王妃，又怎能降为妾室呢？况且夫人不曾犯错，为何要降为妾室？”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云初却是一言道出其中缘由。
“殿下是皇子，他的王妃又岂能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
自然是要让萧琛娶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女儿。
夏燕恍然明白过来。
但看着云初淡然的模样，更觉心疼。
“夫人又不曾犯错，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将夫人降为妾室吧？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就因为殿下是皇子了，便要不顾夫妻之情，硬是将夫人降为妾室？”
她所言皆是云初心中的不甘。
可自古皇权，无人能反抗！
何况她身体里又有一半的南疆血液。
皇上能容她留在萧琛身边已然是难得。
她又怎能再多奢求？
“这种事，只要陛下想，便能如此。实在不行，只需命高公公来一趟，到时候吩咐我犯个错，如此圣上就有了理由将我降为妾室，这么一来这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甚至还能保住萧琛的声誉。
免得有人说他成了皇子就抛弃夫人！
见夏燕面露难色，云初却笑的淡然。
“等殿下回来，我便求他放你离开。你放心，如今这等事我还能做到，你出府以后，往后就能过自己的日子了，也省的留在这府中勾心斗角。”
只是夏燕一想到留云初一人在府中，终是不舍。
但云初若是妾室，她也必然会被欺负。
“夫人难道真的甘心做妾室？”夏燕问。
云初摇头。
这种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甘心？
但事已至此，不甘心又能如何？
“此事由不得我，只能听圣上的。不过妾室也只是一时的，日后我到底是妾室还是正妻，自是不好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她也不例外。
做妾室又何妨？
再想法子爬上去就是了。
她能上去一次，就能上去第二次。
再怎么着也能做个侧夫人。
“奴婢即便离开王府也无处可去了，家中也已经没有亲人了。”
夏燕看着云初的神色，倒像是下定了决心。
“倘若夫人能将奴婢的卖身契拿来，日后奴婢也甘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等想离开王府的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个营生。
省的独自一人出去还要想法子再找个营生。
于云初而言这也算一桩好事。
至少身边有个可信之人。
“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