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让他养女人
第二天,明徽难得睡到日上三竿。
结婚以来,她受爱情洗脑,崇尚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理论。
每天早起为霍砚深下厨做早饭,甚至报了各种美食班。
如今想来,她真是脑子被门夹了,都当阔太了,竟然还这么折磨自己,太傻太天真。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今早王妈竟没有喊她起床服侍霍砚深吃早饭。
实属不对劲。
打开门,明徽目光四处逡巡,不见保姆忙碌身影,整栋别墅仿佛没了人气。
“刘姨,不在——”
明徽脚步一拐,语气登时顿住。
“妈,您怎么来了……”
明徽愣住,余光瞥到刘姨站在孙相宜身后,低着头,像是被责骂了。
再后面,是程玉。
不过程玉明显没睡醒,身上穿着白色小狗睡衣,呆呆站在孙相宜旁边。
“我不来,这家就翻了天了!”
孙相宜手中捏着的骨瓷杯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上,面色愠怒,“明徽,你是霍家太太,就这么管家的?”
她指着程玉,语气轻蔑,“竟然让砚深把人带回家,登堂入室,你怎么这么没用。”
明徽伏着脑袋,不言不语,乖乖听骂。
这一幕更让孙相宜心中生怒,只觉明徽是烂泥扶不上墙。
“王妈!打电话叫砚深回家!”
她气势汹汹,摆足了霍氏太太架势。
众人除了王妈去打电话,皆低着头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这位霉头。
“明徽,你坐下。”
孙相宜瞟她一眼,又捏起瓷杯饮一口花茶。
明徽应下,乖乖坐在她身边。
让她坐下可不是好心,是她肚子里怀着霍家血脉。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
王妈挂断通话,来回话,“太太,少爷立刻回来。”
“嗯。”
孙相宜轻飘飘应一声,继续喝茶。
王妈站在一旁服侍,茶没了就再添,不香了就再泡。
等待霍砚深回家的这段时间,实在是折磨人。
明徽余光四处观察。
刘姨左脸颊红肿,明显是挨了巴掌。
明徽心中滞涩苦闷,大概是王妈告状。
那天晚上刘姨为了护她顶撞了王妈,不知她是怎么添油加醋才让刘姨吃这么大的苦头。
又看程玉。
程玉此刻大概已经清醒过来,眼神局促,连呼吸频率都放缓,生怕孙相宜注意到她。
明徽扫视一圈收回目光。
不知孙相宜今天是礼义廉耻战胜亲情血缘,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反正今天结局如何,对她都没有坏处。最坏的就是孙相宜默许程玉存在,她日子更难过一点而已。
她敛眉,接过王妈递来的保胎药喝下。
一旁程玉早已心跳如捶,两股战战,只觉得灵魂都要升天,五脏六腑似充了气一般下一秒就要爆炸。
她运气不好,昨天搬来今天就被霍家老太太捉住。
若是这位打她骂她也罢,可这位既不打骂,也不理会,只让她在这儿罚站。
如此举动,更让她心胆俱裂,血液回流,怕得要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半小时后,霍砚深踏入半山别墅。
众人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十来双眼睛盯着他,带着殷切希望。
霍砚深微微蹙眉,“妈,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他瞥一眼众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说罢了,一说这话孙相宜怒火就止不住。
“你还好意思说!”
眼见她眉目紧皱,语气不善,霍砚深又将矛头对准明徽。
“妈来了,你就这样招待的?”
明徽身上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一看就是刚醒过来。
“别扯开话题!”孙相宜站起身,目光环绕一圈,在程玉身上停下。
“这些人吃着霍家的粮食,拿着霍家的工资,竟放任主人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看统统都该被打死!”
孙相宜出了名的古板封建,在她心里,人就应该分三六九等。
正因为明徽明白她,所以从不因为她的轻视而哭天抢地。
霍砚深脱了外套静坐一旁,“都下去吧。”
保姆们终于得了解放,鱼跃而逃。
刘姨担心明徽不想走,被她用眼神示意出去。
此刻,房内只剩下四人。
“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孙相宜开门见山,“你养女人我无所谓,只是养在这里,不行。”
明徽心里波澜不兴,能从孙相宜嘴里说出这话她着实不惊讶。
霍砚深没回答,瞥了眼程玉。
“你上楼。”
程玉如蒙大赦,慌慌张张逃走,拖鞋都被甩飞。
看着她平安离开,男人这才将目光移向两人。
“程玉不能离开。”
他一锤定音,彻底拒绝孙相宜要求。
孙相宜大概没想到霍砚深拒绝得如此果断,脸色霎时没缓和过来。
“明徽,你也同意?”
战火牵扯到明徽身上。
霍砚深满不在乎把玩腕表,明徽瞥他一眼,道:“嗯,砚深的事我干涉不了。”
海城项目还攥在霍砚深手里,她不会傻到和他对着干。
孙相宜明显不满这个答案,又问他,“上次你父亲已经大发雷霆,你还要惹他发怒?况且明徽腹中胎儿即将诞下,你把她留在别墅,不怕她害了孩子?”
“不会。”
霍砚深依旧冷冷反驳她话,“父亲那边,只要您瞒着,他就不会发现。”
“若是我不瞒呢?”
男人坐姿不变,似是一座蜡像凝固在沙发上,脸上表情似潮水般退却,连带着情绪也消失不见。
半晌,他嘴角勾起,露出笑容。
孙相宜以为他服从,心绪平息,只是下一秒她表情就僵在脸上。
“若是母亲不同意,我只能再受一次家法。”
他说是受罚,可笑容满面,语气中嘲弄讥讽毫不掩饰,当真是个笑面虎。
明徽以往都是被母子俩难为的份,如今看着母子相斗,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欢欣,恨不得敲锣打鼓宣告众人。
只是当今屋内气氛紧张,她脸上不敢浮现丝毫喜色。
孙相宜还是不了解他,以为所谓家法、孝道是桎梏霍砚深的枷锁。
她想不到,枷锁已经变成小儿玩具般的东西,霍砚深已经掌管霍氏,他对父母恭敬,只是因为想恭敬而已,其实心中满不在乎。
孙相宜要被气疯。
以前霍砚深对她算不上唯命是从,可好歹顾念母子亲情,不会当面拒绝她。
自从霍家遇难,他接管霍氏,两人之间便是情分不在,唯有血缘了。
“你知道,这种女人都是图钱图利,你甘愿让她吸血?”
她换种态度,不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