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提亲
沈杭回答的滴水不漏，让老国公夫人和在场的众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但在沈卓看来，他这位兄长不过是假惺惺的一套说辞。
徐姨娘就差没有将这份心思表露在老国公夫人面前了。
做儿子的又怎么会不知晓母亲的这份心思，沈杭放任不管，便是最好的说明。
沈卓认为，沈杭也是有那份心思的。
他不过是在老国公夫人面前装的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让众人看不到他的真实面孔。
比起这一点，他还真是自愧不如。
他的好兄长将一切的想法掩盖的真实，旁人看不出端倪来。
沈卓藏于袖中的手又一次紧了紧，皮笑肉不笑般看向沈杭，没人看得透他心里的想法，只是家宴的餐桌上，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沈杭并未对于沈卓的不友好表现出不满的状态，在他看来，沈卓对他一切不满的表现都是将他往世子之位上推。
他对功名，当真没有什么渴望。
但对方倘若是沈卓，那他是闲不下来了。
沈卓记恨他的存在已有十多年，这个想法一直也未消散。
他出生就比沈卓早，沈卓就算是存了不想他活着的心思，下手也是为时已晚。
也心亏徐姨娘聪慧，做事小心谨慎，这么些年一直小心翼翼护着沈杭。
只是如今沈杭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能力，国公爷也已经逐渐老去，徐姨娘的野心才逐渐表露，掩藏不住。
而这一点，沈杭才是最佩服徐姨娘的。
国公爷即便是知晓徐姨娘的心思，也愿意成全她，倘若他有这个能力。
将男人的心思拿捏到这般程度，他若是徐姨娘，恐怕是做不到的。
沈卓见沈杭心思不在宴席之上，以为他是在筹谋着什么。
先前在院落里，他便有了旁的想法。
如今家宴之上，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将想法提出。
““我如今成家也有三载，大哥比我年长两岁，却仍未娶妻生子，作为弟弟，属实替大哥感到着急。”
“这样的事情就不麻烦弟弟操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杭自是不着急成亲一事，他跟随在周绍身边，护着周绍的安危，替周绍办事，生死之事他早已经置之度外，更何况成亲之事。
在他看来，那不过都是羁绊。
他有了羁绊，做事情便会有所顾虑，甚至有心人还会拿此来威胁他。
人最是不能有软肋，沈杭最是清楚这一点。
沈卓的“好意”他心领了，在他看来，沈卓便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弟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目前还没有成亲的打算，一切以摄政王为重。”
国公爷也在一旁帮衬着:“你兄长的是是要紧事，耽搁不得，至于成亲之事，我自会为他寻找一位家世不错的女子作为他的妻子，辅佐他，为他打理家事。”
国公爷一早便在筹谋这件事，他不想沈杭重蹈沈卓的错，娶一个他并不是很满意的儿媳妇回家。
沈卓微微眯着双眸，目光有意无意探向季芸，季芸心里忐忑，她总觉得沈卓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
她心中有沈卓，自是清楚，对方方才的目光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倒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沈卓接下来的话更是令着季芸震撼，连着季氏也未曾想到，这件事情，沈卓并没有同她商量就做了决定。
“父亲看芸表妹怎么样了，作为娘的亲外甥女，在合适不过了。”
论家世和才情，配沈杭是绰绰有余，这样还算是便宜了沈杭。
在场的众人，五一不感到诧异。
徐姨娘如此厌恶季氏，又怎么会接纳季芸为她的儿媳妇。
季芸那身份也匹配不了沈杭，那副狐媚子模样同着她的姑姑如出一辙，满肚子的心腹与算计，惯会表面上装的得体，实际上心里不知有多少腹诽。
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妥，唯有沈卓，很是满意他的提议。
顾檀始终没有说话，她在思索着沈卓刚刚说的那番话。
沈卓是从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莫不是不久前在院子里，同季芸相处的那片刻，使沈卓产生了那样的心思？
季芸是猜测不到沈卓为何要将她送给沈杭，明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是国公府世子的位置，更是沈卓这个人。
倘若沈卓并非国公府的世子，她也嫁的。
但决然不是府上一个庶出的小子就可以占她的便宜的。
“我不同意。”在场的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一样的话。
沈杭同季芸，大抵是第二次见面，他对此人无感。
但瞧着眼前的修罗场面，他也明白，季氏和季芸对此事毫不知情。
沈卓无非是想要找个人盯着他，他的这个主意怕是近日才产生的，沈杭并未从摄政王那里得到任何风声。
一场家宴，因为这样的小插曲不欢而散。
摄政王府很快便得到了风声，周绍闻言，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的有趣。
“先前听着你陈述沈国公府发生的事情，都快要听的麻木了，如今才算是到了高点，有趣了些。”
周绍手中把玩着匕首，人如今在山庄里同顾方喝着茶，好不惬意。
顾方认得那把匕首，是多年前顾父赠予周绍的，其意深沉。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赠送匕首之人早已经不在。
而得到匕首之人睹物思人，然世事变迁，顾檀同周绍，终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了。
“这件事情，顾檀怎么看？”
“顾夫人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言谈。”
她这样算是默认了沈卓的提议，莫不是她也知情此事？周绍很是好奇。
不过他并非当事人，并不知晓顾檀的心思。
“还真是有趣。”
“檀儿绝非这样的人，既知晓季芸是什么样的角色，又知晓沈杭是你的人，就绝无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顾方很是了解顾檀，他主动为顾檀做解释，不希望周绍误会顾檀。
“本王看了她多年，都看不透她，你自幼便生活在顾府，对她该是了解的，你说说看，家宴之后，她会如何做？”
“这……”周绍的话倒是把顾方给问倒了。
顾方沉默了良久，都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周绍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