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套话
季芸同她一样蠢钝，不知沈国公府就是万丈深渊，跳不得。
看着季芸如此执念想要同沈卓在一起，给她使绊子，她自然要成全他们。
沈卓看着她如此信任她，辜负她的存在，出谋划策算计着一切，如此的诡计多端。
那个以往她信任的男人，如今就像是噩梦一般，萦绕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该做怎样的态度，那种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顾檀鼻子一酸，强压着心底的怨气，眼神波澜不惊。
有些东西，一夜之间就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顾檀的内心始终是强大的，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彻底垮塌。
她清楚她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芸表妹想要知道阿卓喜欢什么，尽管来问我便好。”
她与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情意，她自是对他了解颇深。
季芸怔住，不知道顾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檀该是清楚，她抱着一定的目的性出现在他们面前，从季氏的行为上可以看出。
她佯装做同顾檀交好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取得顾檀的信任，更方便她陷害顾檀。
只是季芸一直没有寻找到机会钻空子，而顾檀起初，便知晓她的目的。
“表哥喜欢什么，我自是知道的。”
“芸表妹难道不想同阿卓恢复从前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顾檀直接戳破季芸的心思，同着她往日的那副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季芸脸色变了又变，几乎有些绷不住。
她沉着目光凝视着顾檀，不知道顾檀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她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在下一刻又恢复了笑颜。
“嫂嫂莫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故意取笑芸儿。”
是否有误会，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许是芸表妹误会了我的意思呢。”她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
季芸沉思了片刻儿，抱着几分怀疑再次打量着顾檀。
环儿始终不敢上前，怕顾檀二人察觉出端倪。
她远远瞧着小姐同顾夫人，似是在商谈着什么，小姐的表情也算不上难堪，更多的是困惑。
环儿很好奇，二人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
顾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躲在墙角里的环儿，环儿以为是顾檀发现了她，连忙转过头去，躲藏起来。
顾檀此举，不过是故意的。
她又佯装做没有看到的模样，使得环儿松了一口气。
大抵是她过于敏感了一些，如今看来，顾檀也不过如此。
顾檀拿着帕子捂着嘴巴，瞧着季芸怪异的举止，直言道:“你想要什么？”
她认为，顾檀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番话，但她此话一出，又有些后悔了。
她不应该将自己的心思主动表露出来的，她收敛了神态，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出于表妹对表哥的关心，想要缓和一下关系，嫂嫂你也知道的，我并无此意。”
“自然，芸表妹如此喜欢我，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顾檀从前最是不屑这样的做法，如今她恍惚间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但顾檀清楚，一切并非她心甘情愿，她才是真正被逼迫的那个人，迫不得已做着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嫂嫂能够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她微微抿唇，眼底含着笑，透露着一股友善又古怪的神色。
“姑姑吩咐我的事情我也算是做完了，这便不打扰嫂嫂和表哥二人郎情妾意了。”
“慢走，芸表妹。”
寒暄客套了一番，阿苏脸色僵硬。
那季芸还真是死咬着那些话不肯松口，明明心里是旁的想法，明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善意的模样。
阿苏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佯装的很累，她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做法。
“阿苏，我们进去吧。”
“是，小姐。”
阿苏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看着顾檀的一系列举止，阿苏只觉得今日的顾檀很是奇怪。
不仅是季芸觉得不对劲，她这样一直服侍在顾檀身边的丫鬟都觉得今日的她心事重重，话里有话。
等到了偏院，她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模样，使人看不出端倪来。
只是阿苏觉得，哪里变味了。
“等到了里面，无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还是保持一贯的状态就好。”
顾檀提点着阿苏，阿苏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阿苏愣神的功夫，顾檀已经走了进去，那副毅然决然的神情，总令着阿苏感到不安。
“是芸表妹送过来的吗？”顾檀行至沈卓身后，在沈卓的目光之下主动替沈卓按揉肩膀。
沈卓很是受用，同时询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吗，夫人？”
他顺势挽起她的手腕，来回在指尖摩擦，心思动容。
这样的情绪没有维持片刻，便消停了下来。
沈卓眼神再次恢复清明，微笑着面对顾檀，动作温柔。
他以为顾檀是在意季芸送过来的吃食，连忙让人拿了下去。
“把这个东西拿走，夫人看了不高兴。”
他话音刚落，便有下人识眼色立刻将食盒原封不动地带了出去。
不过那东西是从主院里送过来的，下人也不敢随意处置了。
“那是娘让芸表妹带给我的。”沈卓解释道，他将顾檀环抱在身边，唇瓣轻咬着顾檀的脸颊，那群下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那样的场面。
沈卓总是这副模样，当作众人的面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顾檀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寒，不愿意去贴近沈卓。
沈卓并未察觉出顾檀的异样，只以为她是因为季芸的出现而略显不快。
她表现得很得体，没有让沈卓发现端倪。
她知道，无论她知道多少真相，对沈卓是如何的心境，眼下都只能故作不知，像从前那般，对待沈卓。
“夫君，娘她是否还有那样的打算？”
她故意将那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问出，沈卓面色微变，微微含笑，安抚着顾檀。
原来顾檀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嗔怪他，他连忙道:“夫人，我不是说过了，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季芸同我只是年少的情义，我始终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并不男女之情。”
沈卓再次解释道，表现得很有耐性。
他也不厌烦顾檀对他再次的提问，只想让顾檀安心，他们之间，似乎误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