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军令状
唐痴儿简直是岂有此理！
居然以这种赌约折辱当朝大都督。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但这大都督也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跟着唐痴儿的节奏走。
“好！我答应你！”
可谁承想，贺进居然答应了。
他有绝对的自信。
军械制造，可靠得是实打实的技术，锻造人才和时间的堆叠，不是靠耍小聪明就可以万事大吉的。
况且，这次给军器总监的那批铁矿石质地低劣，哪怕是请全国最好的工匠来，也翻不起浪花。
何况是一个唐痴儿呢？
“唐痴儿，本都督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你又是个心智不健全之人，屡次不与你计较，可你实在欺人太甚！”
贺进面露愠色，眉头紧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有何不敢？”
唐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请我岳丈大人做个见证，立马签字画押。”
“两位，冷静。”
这个时候，太子秦政的大气凌然，彰显无遗。
“你们一位贵为当朝大都督，掌管天下兵马，一位乃是当朝丞相之子，若是为了这等小事，闹成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秦政目光深沉地看着贺进。
“大都督，三思啊！”
“我大舅子说得有点道理。”唐昊一本正经，老神在在地道，“贺痴儿，你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本驸马就既往不咎！”
秦渊嘴角抽了抽，暗骂道，“这痴儿当真是无所畏惧，就连朕与贺进说话都要掌握一个分寸，他倒好……”
“孽障！”
贺进愤怒大骂道，“就算你爹在此，也不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陛下，这唐痴儿欺人太甚，老臣势必要与他立军令状！”
“好，朕准了！”
片刻后，由大太监安德海草拟了一份军令状，双方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军令状正式生效。
“唐痴儿，咱们走着瞧。”
大都督贺进愤然一甩袖，向秦渊告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他们走后，秦渊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他的脑瓜子，“你啊你，就不能安生点？你看回家之后，你爹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哎呦！”
唐昊抱着脑袋，笑眯眯地道，“有岳丈大人撑腰，我怕什么？”
“再说……”
他邪魅一笑，凑到秦渊耳边，“小婿这还不是帮您的忙吗？这贺进不敲打一下，他都要上天了。”
“将来啊，他要是起兵造反，谁能拦得住他？所以啊，岳丈，先下手为强……”
“唔唔唔……为什么捂住我的嘴巴！”
不料，他话说到一半，就被这位圣皇陛下捂住了嘴巴。
“臭小子！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进宫当太监！”
唐昊吓得一个激灵，马上老实了。
“熊样！”
秦渊瞥了他一眼，哭笑不得，“起驾回宫！”
“喏！”
临走前，秦渊还忍不住道，“唐痴儿，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不然，人头可要落地了！”
直到走出军器总监，这位圣皇后背还是冷汗。
“这个痴儿！”
他回望了一下军器总监，突然吩咐道，“太子，你上朕的车辇，朕有话跟你讲。”
“喏！儿臣遵命！”
等上了车，秦渊半晌都没动静，若有所思。
太子秦政额前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欲发问，不料秦渊率先开口。
“政儿，你如何看待这个痴儿？”
“大愚若智。”
秦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瞒父皇，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儿臣也无法描述！”
“哈哈……”
秦渊突然仰天大笑，“政儿，你相信天命吗？”
“父皇，您是指当年您被乱军围困，天降陨石砸散敌方军队的事儿吗？”
那段历史，堪称玄妙。
“政儿……”
然而，秦渊却并未回答。
“以后，招子放亮点，未来怎么样？需要自己去把控。”
秦政一愣，纳头便拜，“多谢父皇提点。”
“阿嚏……”
军器总监内，唐昊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谁念叨老子呢？”
总算是把那些讨厌的家伙都给支走了，接下来，该干正事儿了。
要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
“大人，这铁胚都已经熔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欧冶前来询问下一步工作内容。
“建一个大炉子，你们这儿的铸造炉太小了，高炉炼铁现在不太现实，本官先教你们炒钢法。”
“额？”
欧冶听得一头雾水，满目困惑地问道，“大人，什么是高炉炼铁？什么又是炒钢法啊？”
“这你都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欧冶被他宛如严师般的目光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一张脸憋得通红。
“行啦！听好了，接下来，我教你怎么做。”
他们之前的失败，唐昊归结了两个原因。
其一，铁矿石质地太差。
其二，炼铁方法有问题。
用他们那种熔炼法，炼出来的是生铁，碳含量太高了，哪怕经过反复锻压，也无济于事。
而炒钢法，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利用高温将生铁熔化成液态或者半液态，再往铁水中鼓风，使得生铁中的杂质氧化，从而降低碳含量，得到钢或者熟铁。
这样一来，原材料有了，再锻造出来的军械，强度上肯定会有所区别。
这些知识，中学课本就有。
别忘了，唐昊可是个学霸。
“大人，您，您真的懂锻造？真有你说得那么神奇吗？”
“老子还能骗你不成？”
唐昊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赶紧去实验，鼓风这个程序，具体做到什么程度，出来的材料有多大的差别，我暂时没有数据给你，你得自己尝试，明白吗？”
“好，我马上去研究！”
欧冶那双眸子神采奕奕，简直比自己洞房花烛还开心。
“等你好消息。”
唐昊慵懒地伸了个腰，炒钢法虽然可以解决材料问题，但锻造一事儿，还得是工匠实打实去干，仅靠军器总监这儿的这点工匠，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干完。
“没办法，得招点临时工啊！”
招人，这就不得花钱吗？
谁有钱呢？
“旺财，过来！”
旺财本在旁伺候，听他一叫，浑身一颤，少爷又憋什么坏呢？
“少爷，什么事啊？”
“我问你，我爹有钱吗？”
“没有。”旺财摇了摇头。
“我看着很傻吗？”
唐昊起身，一屁股踹在他屁股上，“我爹当朝宰相，怎么会没钱啊？”
“这是真的，老爷是清官，咱们一家全靠他每月三百两的俸银和六百两的津贴，勉强可以维持开销，他真没钱了。”
“卧槽！这鸟官当得真窝囊。”
人和珅家里藏着几千万两，自家这便宜老爹，居然是个月光族。
“那谁有钱？”唐昊挠着头皮，犯起了嘀咕，“对了！我老婆有钱啊，她可是公主。”
“旺财，备车！”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找我老婆骗钱，呸！借钱。”唐昊一本正经地道，“她相公有难，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咕咚！”
本来兴冲冲的旺财，狂咽了口唾沫，往后缩。
“你干嘛？”
“不去！小的怕被打死。”
旺财嘴角狂抽，这少爷怎么一点儿记性都不涨呢？上一次的事儿，才过去多久啊？
又要去找公主，他怎么敢的啊？
“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