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溺水
外头，陆澈听到孙氏这话，一笑了之。
就算孙氏不说，陆澈自然也会将这些年原主欠大家的尽数还上。
当下陆澈装好约莫小半斤牛蒡切片，跟走出屋的陆秀珍说了声后，靠着两条腿走了十几里路来到镇上。
陆澈决定，等有钱了定要买头牛，整个牛车坐坐。
整个河西村家里有牛的不超过三户，出门坐牛车老让人羡慕了。
很快的，陆澈再次走进济世堂。
济世堂掌柜杨德此时正愁眉苦脸。
那瓶足有三十年功力的虎鞭酒，他可是费了好大劲这才得到。
只要喝上那么小二两，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和尚，那也得动凡心。
杨德自己当然也喝了小二两。
于是这一段时日来，家里那母老虎温柔得跟猫似的。
本以为这虎鞭酒能让钱三通满意，谁承想竟然没用！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将钱三通给得罪了。
看来钱三通那家伙已经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
“掌柜的，掌柜的……”
听到有人喊自己，杨德这才回过神来。
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客官要买什么药……原来是小哥你。”
杨德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天来买药的那小子。
什么江湖郎中给开的药。
那根本就是杂草。
杨德见陆澈竟将又取出那杂草，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陆澈：“这位小哥，昨日我可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卖药三十多年了，就从未见过这味药。”
“你十有八九是被那江湖游医给骗了！”
“甚至，你应该觉得庆幸，庆幸这玩意儿无毒，否则你坟头上的草可不知长多高了。”
“以后看病还是得去找正儿八经的大夫，前面那悬壶医馆的赵郎中就很不错，据说先前人家还是御医呢，有口皆碑，你可以去试试。”
陆澈压低着声音道：“多谢掌柜的提醒，不过今日我并非是来买药的，而是来卖药的。”
杨德一愣：“什么意思？”
陆澈指了指自己手中那片牛蒡：“掌柜可知，这是何物？”
杨德嘴角抽了抽。
他不知道那是何物，也不想知道。
不过他倒是知道，眼前这小子是个神经病。
陆澈显得神秘兮兮：“实不相瞒，此物名为牛蒡，生长于高山之巅，悬崖峭壁之上，吸取无数日夜精华……”
说着说着，陆澈突然觉得这话好像有些熟悉。
杨德本就心情不好，现在被一个神经病这么一折腾，心情更不好了。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陆澈，打断了他的话：“悬壶医馆的赵郎中真的很不错。”
陆澈不死心，又说：“这牛蒡具适用于治疗风热之症等多种病症，掌柜的真不打算了解了解？”
杨德还是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还是那句话。
“悬壶医馆的赵郎中真的很不错。”
陆澈也不恼，他收起牛蒡，转身离开。
“有病！”
杨德暗骂了句，继续头疼。
应该去哪整来能让钱三通那玩意儿起死回生的神药呢？
走出济世堂后，陆澈径直来到了悬壶医馆。
原本他是打算跟药铺合作，但是怎奈何卖药的不识货。
估计去其他药铺所受到的待遇也差不多。
而且仔细想想，若能跟郎中合作岂不是更好？
郎中跟卖药的不一样。
卖药的只追求利益，但是郎中不一样。
郎中更愿意去尝试，去了解某种新药。
甚至古往今来，以身试药的郎中不在少数。
走进悬壶医馆后，陆澈发现前来找那位赵郎中看病的人还真不少，都在那排队。
陆澈学着那些病人领取了个木制的号码牌。
当轮到自己看病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在医馆伙计的带领下，陆澈进入了内堂。
只见前方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者。
此人自然是赵郎中。
据说之前还是个御医。
也不知道发生何事，竟来到远离京城的大林镇开了这悬壶医馆。
“这边来，坐这。”
赵郎中仔细端详陆澈那脸，指了指他面前那椅子。
陆澈依言坐下。
然后按照赵郎中所言，伸出手让他把脉。
赵郎中把了脉后，又起身用收集撑开陆澈的眼皮，看了看其眼睑，这才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呛水了？”
陆澈点头：“差点淹死。”
赵郎中点了下头说道：“已经无碍了，回去好好休息就成了。”
陆澈问：“大夫，我胸口有些火辣辣的，不需要开药？”
赵郎中语气温和，也很有耐心：“不需要，不需要，那不过是呛水的症状，过几日症状自会消失。”
陆澈听到这，对这位赵郎中高看了一眼。
果然是有口皆碑的好大夫，非但能迅速看出你的症状所在，而且不会为了一点利益随便给你开药。
陆澈感激：“多谢大夫。”
停顿了下问：“不知道您老何时有时间？我有一味药，想让您老帮看下。”
赵郎中指了指外头那些排队等候的病人。
“不着急的话等我看完外头那些病人先，有些病人的病可耽误不得。”
“不着急，不着急，自当如此，那在下就先在外头候着。”
赵郎中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这小子还挺有礼貌的。
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虽衣着俭朴，但举足投手之间气度不凡，让人看着很舒服。
不过家世应就一般。
但只要品行端正，为人上进，家世不家世也就无所谓了。
哎，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都怪那疯丫头，这都二十了还不打算嫁人，真要急死人哟。
陆澈这一等，竟又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当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医馆后，此时时间已临近中午。
在那等着的陆澈见赵郎中从内堂走出，赶紧迎上前去。
“大夫，您先去吃饭休息，后面我再来叨扰，这就先告辞了。”
赵郎中闻言，对陆澈那是愈发的满意。
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老夫我精神好着呢，不过倒是有点饿了，家里已经准备好饭了，你跟我过去吃口？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陆澈连忙摆手：“万万不敢叨扰。”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而且你不是还要向老夫询问有关什么药的事情吗？走，走。”
“这……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