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梦回前世
在驿站的顾沉央就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居然影响了那么多人,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思考。
楚宁远一回到驿站便看到她坐在院子里,单手拖着下巴,看着远处,似乎在深思着,入迷到连他走到身旁了都没有没有发现。
“央儿,在想些什么,这般入神?”直到楚宁远的声音响起来,顾沉央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我们来南漠多久了?”良久,顾沉央才突然问道。
“半个月了。”楚宁远淡淡的回应道。
顾沉央也没有想到,他们来南漠居然已经有半个月了,只是却什么也没有做成,没有跟原计划一样,重新以王妃的身份近九王府,而且就想要见容言也只能偷偷的去见。
她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无奈,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怎么样?”楚宁远看出顾沉央的不对劲,便又开口问道,只是顾沉央依旧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他。
却在顾沉央起身,欲要回房的时候,楚宁远又突然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我们大可回楚国。”他看得出来,顾沉央不喜欢当着楚凝烟的生活,虽然也是她自己,但是却又不是真正的她。
顾沉央愣在原地,她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楚国,毕竟南漠是她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
“明天,我想去一趟鸣山寺。”
隔天,顾沉央便真的来了鸣山寺,但是不是大张旗鼓的来,而是偷偷的来,除了楚宁远之外,没人知道她来鸣山寺。
一到鸣山寺,顾沉央便找了之前看得出她是外来人的方丈。
“女施主你怎么来了?”方丈见到顾沉央时便一眼就能认出她就是顾沉央,而一点惊讶都没有,再看顾沉央,她的脸上显然也没有一丝惊讶的感觉。
“我只是好奇,方丈是如何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容肆,没有容言,更没有这片大陆,这个时空,她回到了21世纪。
所以她害怕,她会不会真的如同前世一样,突然又穿越了回去?但是方丈并没有给她回应的打算,顾沉央便又接着问,“我会不会突然消失?”
方丈看了顾沉央一样,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佛经,然淡淡的说道,“老衲曾跟女施主说过,既来之则安之,也跟女施主说过现在女施主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何须在意前世的种种。”
尽管方丈这般说,但是顾沉央依旧十分担心,总归心上有所在意的人,便会担心,或者说她已经习惯这个时代,而不愿意离开了。
看到顾沉央依旧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方丈又问道,“女施主是否想要离开?”
“不。”顾沉央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不舍得是这个时代里的人,顾相言,顾宇枫,还有容言跟容肆。
“既然如此,女施主在担心什么?”
“我昨晚梦到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没有容言跟容肆的世界,她仿佛行尸走肉般。
“女施主无需担心,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也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便不会载回到你原来的世界的,除非……”说着,方丈又顿了顿。
“除非什么?”
“除非,女施主的内心渴望离开这里。”
听到方丈的话,顾沉央轻松了一半,而后才告别了方丈。
却在回京都的途中遇到了沈初月。
“没想到公主也知道鸣山寺?”沈初月看着她,脸上满是怀疑,后者却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理会沈初月,这般样子更是像顾沉央了。
沈初月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顾沉央一般,只觉得她像极了顾沉央,这样想着,她便问道,“你真的不是顾沉央?”
楚凝烟看着沈初月,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顾沉央?”
沈初月却回答不上来,因为她真的不确定,虽然明知道……心里也早已经接受了顾沉央坠崖而亡的消息,但是此时却出现了楚凝烟。
“我不知道。”沈初月看着她,一时失神,“你是……不……你不是。”沈初月看着顾沉央,一时乱了阵脚。
沈初月既希望她是,却又不希望她是,但是不希望占有更大的成分,或说不愿意相信吧。
“为什么觉得我是?”
顾沉央看着沈初月的眼神,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她知道沈初月一向恨她,但是此时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恨意,更多的是好奇跟疑惑。
沈初月上下打量着楚凝烟,最后的眼神却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不,你不是,央儿……你不是央儿。”说完,便让丫鬟扶着她上了马车,回京都了,而并不再继续去鸣山寺。
也许她会好奇楚凝烟去鸣山寺做了什么,也许她真的怀疑楚凝烟便是顾沉央,但是她却不愿意承认,便走了。
顾沉央看着沈初月的马车,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叹了一口气之后,才上了马车,“去兰鸯阁。”
有些事情,她好奇很久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问,这会儿见到沈初月才突然想起来,也更加好奇。
来到兰鸯阁后,便看到兰阁主坐在哪儿喝茶,似乎见到她也颇为意外。
“今儿个,怎么得空过来?”
“宫风吟的孩子怎么回事儿?”她刚回到南漠就听说了,宫风吟在她坠崖的消息传来不久之后便小产了,比起沈初月,她更好奇宫风吟为什么会小产。
兰阁主一愣,显然是也没有想过顾沉央会突然问起这个已经过去很久了得事情,却还是回答了。
“你该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兰阁主的回答过于敷衍,顾沉央显然是不会相信的,她摇了摇头。
“我要听实话,沈初月是坏,但是我知道,她不敢害宫风吟,何况那还是容辞的孩子。”以顾沉央对沈初月的了解,她确实不敢,也不会这样做,所以只会是另有其人,也正是她怀疑的原因。
兰阁主反而笑了,偏着头看着顾沉央。
“你这般相信她?”
顾沉央摇了摇头,她不是相信,而是了解,沈初月在意容辞,比在意自己更多,因为她爱容辞。
“我以为……”兰阁主刚开口,就被顾沉央打断了,“不要转移话题,宫风吟为何会小产?”
兰阁主沉默了良久,而后才继续说道,“是容辞。”
这个答案顾沉央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不确定,或者说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宫风吟怀的是容辞的孩子,如果容辞想要继承皇位,那他便该知道夫凭子贵,有了孩子,他更能得到皇上的认可,但是他却……
“为什么?”
兰阁主摇了摇头,却不语。
“与我有关?”直觉告诉她,与她有关,而且兰阁主不愿意告诉她,许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不愿意说的。
“那会儿你坠崖的消息刚刚传来,许是因为宫风吟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容辞才会踢了她。”
但是容辞为何在得知宫风吟小产之后却一点也不难过,更没有任何的悔恨之意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能告诉顾沉央的也只有这些。
兰阁主说完,顾沉央再次沉默了。
她跟兰阁主一样,不知道容肆为何要这般对宫风吟,为何连他自己的孩子的都不在意,但是她却有些心疼宫风吟。
大抵是因为她当了母亲,知道母亲失去孩子时的难过,亦如她当初听到容肆跟白老说要将孩子打掉时的心情,而宫风吟却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孩子。
另一方面,她又再一次认识到了容辞的狠心,对她,就连对他自己的孩子也依旧如此,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容辞好可怕。
好在这一世,她脱离了容辞,遇见了容肆。
“怎么,心疼宫风吟?”兰阁主看着顾沉央的样子,也想到她可能是在同情宫风吟,但是她似乎忘了,宫风吟一次次的害她,又莫名其妙的恨她的女人。
顾沉央看着兰阁主,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作为一个母亲,她确实很可怜。”
兰阁主点了点头,她没有当过母亲,也不能体会母亲的心理,同时她也并不觉得宫风吟可怜,反而觉得她咎由自取,点头也不是认同,而是表示她知道了顾沉央的想法罢了。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这就是宫风吟命里该有的节数。
兰阁主再次点头,这一次她是认同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亦如宫风吟,亦如沈初月。
“该知道的,我也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说着,顾沉央便起身,欲要离开,却被兰阁主叫住了。
“这是容肆给你的?”兰阁主指着顾沉央腰间的那块玉佩说道。
顾沉央顺着兰阁主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反问道,“有问题?”这是她之前在容肆那会抢过来的,不过是为了隐瞒花颂她去找容肆做什么,后来便一直戴着身上,也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日子你一直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