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他’究竟是何人
“为何不愿意？”许久之后，顾沉央才开口说道，“还是你觉得我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跟你开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卫璃沁当然知道顾沉央不是为了过来跟她开玩笑，只是顾沉央说的，她真的很难相信，甚至是不敢相信，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她配不上顾宇枫，尤其是当他的正室。
看到卫璃沁十分怀疑的样子，顾沉央牵着她的手，“来。”顾沉央一路将卫璃沁带到了卫家老爷的面前，直接问卫老爷。“沁儿年纪与本王妃相仿，不知沁儿可否许了人家？”
卫老爷以为顾沉央是想要给容肆再纳侧妃或者妾侍，虽然他知道容肆是个断袖，也知道卫璃沁的身份进王府怕是没有好结果，但是既然是顾沉央亲自前来，他又拒绝不得。
“沁儿尚且没有婚配。”卫老爷并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答了，只是他说完后旁边的姨娘却站了出来。
“老爷，不是说六姑娘许给李家二公子了吗？”姨娘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卫家人都知道卫老爷早已有将卫璃沁许给李家的打算，但是李家又怎么能跟九王府比？
情急之下卫老爷怒斥道，“胡说，沁儿何时许人家了？”
卫璃沁没的生母原是卫老夫人的丫鬟，只是卫老爷色心大起，据为己有，才将她收入房中，只是在生卫璃沁不久之后便被其他姨娘给害死了。
所以，卫璃沁现在是没娘疼，爹不爱的，她的命运本来就是掌控在卫老爷的手里，如果不是顾沉央的出现，她也只能嫁给卫老爷选中的人，哪怕是给人家做妾侍。
“没有婚约便好，三天后本王妃会叫人来下聘，到时候卫老爷可不要驳了本王妃的脸。”
顾沉央的话很明显，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定下卫璃沁，她不是不想给卫璃沁多一些尊重，但是她知道，在卫家这里，他们只看到利益，根本不存在尊重。
“三天后？”顾沉央说的时间就连卫老爷也是意外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惊喜，“好，那小人便等九王妃来了。”
光是想到他们卫家是第一个商贾之家有女儿能嫁进王府，他就得意的不得了，至少在这个事情上面，他们是南漠国的先例。
顾沉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卫璃沁，也许三天对她来说也很短，而且顾沉央并没有跟卫老爷说清楚是顾宇枫要娶她。
卫璃沁刚想开口，却被看穿她想法的顾沉央打断了，“你且在家里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也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些三姑六婆，更是不喜欢这样阿谀奉承的场面，所以她说明之后便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小声的在卫璃沁的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娶你的人是我大哥哥。”
顾沉央之所以不跟卫老爷说清楚要娶卫璃沁的人是顾宇枫，只是因为担心大将军的名义不比九王爷的名义好用。
但是顾沉央的考虑显然是多余的，当三天后，顾沉央跟顾宇枫亲自出现在卫家时，卫老爷的脸瞬间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事实证明，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娶卫璃沁的人是谁。
在卫老爷势利之下，顾宇枫跟卫璃沁的亲事很轻松就谈成了，许是看到聘礼了，卫老爷甚至将之前一直没有重视的庶女当成了嫡女般对待。
卫璃沁知道，她的那几个姐妹定然是对她羡慕的，甚至会嫉妒她，但是她一点也不怕，因为她不久之后就成了将军夫人了。
想到这里，她便不自觉的红了脸，却被一旁恨恨看着她的卫家嫡女看到了。
“六姐姐这都要嫁人了，怎么脸皮这么薄？”说话的人是卫家夫人生的女儿，所以即使是年纪比卫璃沁小，身份依旧是嫡女。“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六姐。”
旁边的五小姐也帮腔说道，“就是，平时六妹妹可是很少害羞成这样的，我记得上次见到李家公子，你可是第一个上前问好的人吶。”
他们这是在故意在顾宇枫的面前说卫璃沁的坏话，鲜少出门的卫璃沁又怎么会认识什么李家公子呢，只是在她欲要开口解释之时又听到嫡妹说。
“我听说，前几日六姐姐去鸣山寺求姻缘时，在许愿灯上写的心愿竟是希望他安好，妹妹我倒是好奇了，六姐姐所说的‘他’究竟是何人？”
嫡妹说完，卫璃沁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宇枫，尔后又快速的低下头，自然是没有看到顾宇枫那一抹笑。
嫡妹以为卫璃沁是在心虚，以为这样就能污了卫璃沁的名声，她说完看了卫璃沁一眼，只见她的脸更红了。再看顾宇枫时，却见他面带笑意，像是并不介意她说的话一般。
她们以为她们是在说卫璃沁不好的一面，却不知道顾宇枫却知道，卫璃沁所说的那个‘他’就是顾宇枫本人。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无事。”顾宇枫走到卫璃沁的身边，温柔的说道，“让你担心了。”
顾宇枫的温柔就连作为他妹妹的顾沉央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见顾宇枫是真的把卫璃沁放在心上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突然很感慨，至少这一次她没有做错。
卫璃沁低下头，无比娇羞的说道，“将军没事便好。”
她很感谢，他相信她。
而计谋失策的卫家姐妹看到顾宇枫跟卫璃沁在自己的面前这般暧昧之后，也只能恨恨的瞪着他们看，碍于顾沉央跟卫家老爷也在，也不敢再说什么。
但是顾宇枫的话却让卫老爷好奇了，“将军跟小女之前便认识了？”
顾宇枫把停留在卫璃沁身上的视线转到卫老爷的身上，对卫璃沁的温柔全无，换而来的只是平淡的语气说道，“见过一面。”
便是顾沉央回门那日，他遇刺那天。
恰巧碰到了卫璃沁，在匪人的手里将她救下，但是卫璃沁却以为他受伤了，但是南漠国的将军又怎会轻易受伤。
顾宇枫跟卫璃沁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九，之后的日子，卫璃沁便全身心的待在家里待嫁，而顾沉央借口让人教卫璃沁太傅府的规矩，便留了几个人在卫家。
明着是教她规矩，暗着却是保护她。
顾宇枫要娶一个商贾之女的消息很快便在京都里传开了，甚至传到了宫里。
宫里那位扬言要嫁给盖世英雄的公主听到消息之后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隔天便派人接了顾沉央进宫。
见到容曦憔悴的模样之后，顾沉央也是心疼，她也知道容曦一直是喜欢顾宇枫的，甚至为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嫁人，只是她也知道，容曦跟顾宇枫是不可能的。
顾宇枫不喜欢她是其一，其二便是她自私的不想要让顾宇枫甚至是太傅府里的任何人与皇室人有关系，好在顾宇枫喜欢的卫璃沁是个平民。
“臣女见过公主。”顾沉央向容曦福了福身子，听到顾沉央的声音之后，容曦才反应过来，便亲自过来扶起顾沉央。
牵着她走到边上同她一起坐下，“央儿，那是真的吗？”容曦不仅脸色不太好，就连声音也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顾沉央实在不忍心说，但是却又不得不说，“是真的。”
面对容曦她是就愧疚的，因为她的自私，她无视了容曦对顾宇枫的感情，甚至连给容曦的几乎都没有。
听到顾沉央的承认之后，容曦这才不得不相信，但是她却不甘心，“他为何……”容曦顿了顿，又说，“为何要娶一个商贾之女？”
按她的想法，就算是顾宇枫娶妻不是她，身份也决然不会比她差太多，至少也该是个藩王之女或者朝中大臣的千金，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个商贾之女。
“因为……”顾沉央在犹豫该不该说，她不忍看到容曦难过，但是更不忍欺骗她，或者让她继续活着那个假象里，“因为大哥哥喜欢她。”
一句话将容曦打击得体无完肤，不是因为顾相言让他娶，不是因为不得已而娶，而是因为顾宇枫喜欢她。
一句喜欢，便让容曦无地遁形。
一句喜欢，便让她无可奈何。
看着容曦的样子，顾沉央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容曦现在这副样子，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公主……”顾沉央刚刚开口，便被容曦打断了，“她很好吗？”
顾沉央看着容曦，久久不语。
容曦也这般看着顾沉央，期待着她的回答，但是却又像是害怕听到她的回答，这两种情绪交叉着，既期待又害怕。
顾沉央没有回答，容曦也不再逼问她，也不再等着她的回答，而是用陈述语气的说道。“他下个月便要成婚了。”
顾沉央看了她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的回应到，“是。”
她想，她是能够理解容曦的心情的，就像当初她从容肆的嘴里听到容辞要结婚的消息时，那种心情。
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所以此时她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容曦的，而且她也知道，此时的容曦相比于别人的安慰，她应该更需要一个人独处。
“公主无需在等他了。”顾沉央突然说道。
容曦怔了怔，他下个月便要娶亲，她确实无需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