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容肆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容辞无法回答，愣了许久之后，他才说，“本宫只是见不得央儿难过。”
“太子为何见不得本王的王妃难过？”容肆的表情变了变，不再是之前那般无所谓，“太子是不是忘了本王在成婚那晚跟你说过什么？”
容辞怎会忘记，那夜容肆抱着顾沉央经过他身旁时说了句“这一次，本王只当看不见”，语气冰冷到现在容辞都记忆犹新。
无奈之下，容辞只得胡乱说道，“本宫只当央儿是妹妹。”
“太子对央儿的关心，本王代她收下。”容肆说完，便起身，转身进屋之前，淡淡的说到，“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太子请回吧。”
外界对容肆的评价本就是喜怒无常，只是容辞没有想到，容肆就连对他也是这般喜怒无常，显然是根本不把他太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只是无奈，他除了忍住之外，别无选择。
再次路过王府花园时，容辞还故意停留了许久，但是却不再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最后只能带着遗憾回宫。
“太子，九王爷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上了马车之后，太子身边的宫人才敢开口说，只是看到容辞那一个眼神之后，又适时的闭上了嘴。
但是在宫人闭上嘴只有，容辞又说道，“九皇叔向来如此，就连对父皇他都是这般肆无忌惮，你觉得他会怕本宫？”
“那……”
宫人还没有说完，容辞便淡淡的开口说道。“去相府。”
也许只能加快跟相符的合作，他才能不用这般惧怕容肆，他之所以如此忌惮容肆，无非是他知道，朝廷上一半的人，暗地里都是倒站在容肆这边的，即使是他从未参与过朝廷的事。
而在九王府里的慕修寒同样好奇，容辞为何如此惧怕容肆。
“爷，太子为何如此惧怕你？”
慕修寒的话刚刚说完，便听到顾沉央的声音响起，“因为他一向忌惮于王爷。”顾沉央看了容肆一眼，他似乎并不惊讶于她说的话。
容肆没有说话，顾沉央又接着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为何会说，他登上那个位置之后，要对付的人是你。”
有的秘密她是时候让容肆知道了，但是她也是在赌，堵上他对她的信任，或者说想知道容肆敢不敢赌她说的话是真的。
“王爷向来不参与朝廷的事，太子为何要对付王爷？”慕修寒显然是不太相信顾沉央的话，而且他一直觉得，顾沉央是容辞的人，又怎么会主动告诉容肆这些事情。
顾沉央没有理会慕修寒，而是看着容肆，她知道，慕修寒是怀疑她，但是容肆不该怀疑她才是。
她不止一次的跟他表明，她恨的是容辞，甚至是她用自己的一生，也要阻止容辞上到那个位置上。
容肆没有回应顾沉央，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下去。”他不仅是在对慕修寒说，也是在对潜伏在附近的暗卫说。
慕修寒看了看顾沉央，不甘愿的，却还是退了出去。
待暗卫跟慕修寒都退下了后，容肆才对上顾沉央的眼睛，语气冰冷的说道。“央儿想说的是什么？”
“王爷应该知道，”顾沉央顿了顿，眼神既坚定又空洞的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如果就这般假装不知道容辞的目的，那就处于十分被动的位置，这点顾沉央相信容肆不会不知道，不过既然他要问，那她便说。
“本王看得出来，太子很关心你。”
“王爷又想说什么？”顾沉央引用容肆的话，反问他，看到容肆不置可否的眼神后，她又说。“王爷信命吗？”
容肆不知道顾沉央为什么又将话题转移到命运上来，但是他却好奇，她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他并没有回答顾沉央的问题，而是等着她继续说。
果不其然，顾沉央根本就没有等他回答，便又继续说了，“以前，我信命。”前世她以为自己会是容辞最后的那个人，“但是……”顾沉央顿了顿。
“但是现在我却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的她，确实是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将她的命赌在容肆的身上。
此刻，容肆真的很想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那空洞的眼神甚至让他看到了一丝近乎绝望，甚至是死亡。
但是却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求生意志很强烈，到底是什么，让她这般不惜釜底抽薪？
“别同情我，更别可怜我。”顾沉央一抬眼，便看到容肆看着她那副同情的眼神，让她不仅笑了笑，“我不过是经历了一些你永远无法想象的事情罢了，但是，我活过来了。”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重生了一次，这一次，也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同时也明白了很多。
容肆毫不避讳的说道，“本王只是好奇。”
他很少对一个人好奇，但是顾沉央身上有太多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比如她眼底的容忍是哪般。
她明明爱的人是容辞，为何又不愿嫁容辞，反而信誓旦旦的要毁了他。
顾沉央突然认真的说道，“容肆，你知不知道，我将一切都赌在你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后，容肆怔了怔，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顾沉央这般信任，又是什么让顾沉央将她的一切压在他身上。
“你应该知道，本王从不参与朝廷之事。”不仅顾沉央，这点，大概是全南漠，甚至整片大陆都知道。
但是……
他却在不知不觉中伸手接触了。
“你知道容辞为何防着你吗？”看到容肆疑惑的眼神之后，她又继续说，“因为朝廷一半的人，是暗自支持你的。”
这不是容辞跟她说的，而是前世的她亲身经历过的，容辞登基之前，一半的人倒戈支持容肆当皇帝，即使大家都知道他是断袖，但是却无人不知他自小便是一个无比聪明的人。
如果那时候不是容肆放弃皇位，归隐山林，她甚至会以为容肆早就在私下与其他大臣有沟通，才会有一半的大臣支持他。
顾沉央的话，就连容肆听了也意外不已，他鲜少出府，更不跟任何大臣有联系，却不料竟有人支持他。
但是他更意外的是，顾沉央居然会知道这些。“你如何得知？”
“总归不会是我爹爹告诉我的，而且他并不会因为我嫁给你而支持你。”
“本王何时说过要他支持本王？何况他是太子的太傅，支持的自然是太子。”
顾沉央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有些事情，她不必说得那么清楚，而且她的本意，并不希望太傅府跟顾宇枫参与这件事。
“如果王爷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容辞的事，不妨来问我，我定会知而不言。”来劝说容肆对付容辞是其一，来告诉容肆，她会全力配合她才是主要目的。
说完，顾沉央便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却在离开之前，说了句。“谢谢你。”
她谢的是，容肆最终还是出手帮她。
“还有，最近皇上的身体……作为皇上的亲弟弟，我觉得王爷应该进宫看看皇上。”
顾沉央暗自提醒容肆，她知道，容肆会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沉央离开后，容肆又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去，顾沉央越来越让他看不透，更是猜不到她心里的想法。
只是容肆还没有来得及进宫去看皇上，宁太妃便传旨招他进宫了。
宁太妃宫里。
打发了所有人下去之后，容肆才恢复常态，而宁太妃也变了变脸色，阴着脸质问他。“本宫听说你派人打听宫里的事，昨日宫外太子跟顾沉央的传闻也是你的杰作？”
虽然宁太妃常年在宫里，但是宫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容肆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母妃既然知道，何须再问？”
“你答应过母妃什么，你忘了？”
他答应过宁太妃，绝不会参与朝廷之事，不参与皇室皇子们之间争夺皇位之事，但是现在他却破了承诺。
“儿臣只是好奇而已。”他好奇的不是朝廷之事，不是容辞跟皇子们争夺皇位之事，而是好奇顾沉央。
或者说他莫名的心痛她。
“你既然能忍了二十几年，为何现在忍不下去了？”
他装病装了二十二年，就连宫里的御医都瞒了过去，宁太妃实在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那所谓的‘好奇’。
“难道是顾沉央？”昨日的传闻是容肆故意为之，而且大婚那夜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了，所以宁太妃不得不由此想到她。
“与她无关。”
宁太妃说完，容肆下意识的回答，即使是，他也不愿意让宁太妃知道。
“九儿，你真让母妃失望。”她只希望容肆一生平安，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而不是为了权势挣个你死我活。“你为何不能与世无争的过这一生？”
“与世无争？”容肆没有不带任何一丝情绪的看了宁太妃一眼，他对他这个母妃，同样是失望的。“害我月月嗜血的人是谁，害我让世人嘲笑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