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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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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远几乎要发疯。

    那可是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妹妹!

    月余不见,脸色不好就算了,还叫人毁了容貌。白河是怎么照顾的?竟叫她伤得如此严重!

    浑身抖着,祁远长吁口气,冷静下来。看向白河的眼神讳莫如深,祁远心道:臭小子,等着,寻着机会我就杀了你。

    永宁公主没注意到祁远反应,只是看住祁兮的脸,轻轻笑道:“如此,确是和贵妃娘娘颇为相似呢!”

    咿了声,永宁公主忽地好奇看向皇帝,撒娇道:“父王,今日女儿节,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入席?”她可太好奇看到姝贵妃和祁兮同台了。

    “贵妃有恙,今日就不来了。”简短答过,皇帝唤来大太监徐公公耳语。

    徐公公下来捡起斗笠拍掉尘土,过来替祁兮戴上,恭恭敬敬低声道:“德宁公主,受委屈了。”

    祁兮愕然抬头,皇帝没有看她,只大手一挥,道:“都入席吧。”

    “父王!”永宁公主气急道,“我不要她坐在我对面!”

    “哦?”皇帝看她,问,“德宁是朕亲封的公主,朕自然待如亲生。如何坐不得你对面?”

    “那……那当然不同!”永宁公主噘嘴道,“今日女儿节是为我而办,她一个三品官的女儿,就应该坐在下面,如何能与我们坐在这里?”

    她指指外面带女儿前来的官员们。

    祁兮是以大宇皇帝义女、德宁公主身份嫁到离州,为避免尴尬,此间宴席祁跃自然回避。谁料永宁公主当着皇帝和白河的面直接把话摆开,如此叫人下不来台,皇帝再宠溺女儿也会动怒。

    “永宁!不要得寸进尺!你做的那些事,当我不知道么?!”

    龙颜震怒,永宁公主一怵,旋即又委屈巴巴,道:“我如何了?在外头被欺负,回宫里还要被欺负不成?”

    “谁敢欺负你啊。”皇帝怒极反笑,道,“今日过节,我不与你计较——这两日官员弹劾、百姓请愿,说的可都是你的不是!文书如雪片就在书房堆着。宴会后你自己过来看吧!”

    “我的不是?”永宁公主怔愣,心道,张孟梓又聋又哑,有谁会说什么?

    不待她再说话,皇帝又道:“驸马之事尚未定夺,你就胆敢带新人赴宫宴。若是你母后在世,这个宴席你怕是人都进不来!”

    “好,父王与我说母后。”永宁公主红了眼眶,眼泪簌簌落,道,“母后在时,父王就纳了姝贵妃。为何男子做得的事,女子就做不得了?”

    “胡搅蛮缠!”皇帝震怒。

    虽说外头官员家眷、外场百姓女儿并未听到,可面前到底坐着其他皇亲国戚。

    皇帝与永宁公主掐架谁敢说话?父女俩对峙不言,谁也下不来台。

    “陛下,该开宴了。”皇甫庆丰说。

    站着的黑衣男人不辨喜怒,沉寂如影子,只有关键时候才会露出些许锋芒。

    “是该开宴了。”皇帝面色稍缓。

    大太监徐公公得令,慌忙应声是,清清嗓子,拂尘一甩,声音远远递出去:“开宴——”

    声乐起,美人舞。

    歌舞升平间,各色珍馐美酒奉上。宴席间皇帝说过两回话,众人敬过几回酒。随着时间推移,大家愈发放开,喧嚣声起,划拳吃酒,赏花赏舞好不热闹。

    作为永宁公主带来的小白脸,祁远头一回受到不受待见的滋味。永宁公主倒是放得开,喝得多了喊着他又要亲又要抱。

    妹妹怕是要笑岔气吧,祁远无奈。如想着看祁兮,皇甫庆丰也正向祁兮问话,有的没的客套话后头跟上一句。

    “你哥哥祁远呢,可还安好?”

    “多谢皇甫大人关心,哥哥游历四方,自是很好。”祁兮说。

    “祁少侠年少有为,着实叫人羡慕。”皇甫庆丰依旧没表情,道,“某年纪大了,有机会倒是想和年轻人比划比划。”

    “如此被皇甫大人惦念,也是兄长福气。”祁兮斟酒敬上,道,“我替哥哥,敬皇甫大人一杯。相信年轻人对武学泰斗也颇感兴趣。若有幸比划,还望皇甫大人手下留情才是。”

    说罢,又一杯酒下肚。

    “兮儿,少喝些。”白河低低道。

    红豆此前交代过,她脸上伤口未愈,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即便是宫宴,酒也要少喝。是喝醉了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番话敬两回酒了?

    祁兮置若罔闻,满上,灌下,第三杯。

    这杯酒她没有敬任何人。

    斗笠下,祁兮目光锁住祁远。

    对面年轻人与永宁公主亲亲抱抱好不腻歪,然后轻轻耳语几句,就听永宁公主娇嗔道“你去吧”,祁远行礼离席。

    声乐还在奏着。

    场上一曲飞天是胡人舞蹈,舞姬自楼宇两侧吊起,飞荡而来衣裙飘飘。胡琴声响,舞姬们从天而降。

    皇城姑娘们颇感惊奇,起身拍手的,雀跃的姑娘们欢笑一团。

    没再动筷子,祁兮只与白河说去方便,坚决不要他作陪,起身退去。见有宫女引路,白河也就放心坐下。

    宴席过半,喧闹声间,皇帝起身离开,皇甫庆丰紧随其后。

    抬头不见祁远回来,白河焦虑,起身决意去找祁兮。哪想他刚回身,就和戴斗笠的女孩子撞得满怀。

    此前引路的宫女跟在身侧,见白河神色惊慌,宫女扑哧笑出声来,道:“侯爷也太紧张公主殿下了。宫里戒备森严,殿下不会有事的。”

    悬着的心放下,白河点头道:“没事就好。”

    女孩子再度落座,抬头。

    永宁公主身侧,祁远还是没有回来。

    祁远没有偷看男人洗澡的恶趣味。

    只是不与皇甫庆丰打照面,又要从他怀里摸解药的方法祁远还真没想着其他。跟着这些天摸清皇甫庆丰的习惯喜好,知道他宴会前后自当沐浴更衣。

    杀人染血不嫌脏,见的活人多些倒是嫌晦气,多奇怪一个人。

    祁远隐匿气息提前潜入守株待兔,直到听见皇甫庆丰沉进水中,青年人飞身下梁掏衣取药一气呵成。

    冷静至极。

    拽住药瓶往怀里揣,忽然啪地一声轻响,药瓶龟裂,里头空空。

    旋即倏然声响,利刃破空,祁远避开。

    木门刷然劈断,又带动木门两侧门窗墙体纷飞散开,屋梁轰然倾斜。

    祁远在外头站定,低头看那兵刃。

    尘埃落定,木梳一柄。

    “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

    屋内有人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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