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王与大祭司5
门多二世，墨衡·门多，12岁继承王位。
继位之初，王都众贵族在底下暗波涌动，意图联合大祭司架空君王权力。
一开始事情确实很顺利，12岁少年人虽然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但到底刚刚上任，缺乏对下属的掌控力，还未成气候。
但是，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风云变幻。
当初参与其中的半数贵族，一夜之间，被君主剥夺贵族身份贬为最下层的贱民，当时的大祭司以违反信仰的名义处决在王城中心的广场上。
一时贵族权力被一再削弱，大祭司失去对信仰的控制，臣民对君王的推崇达到了顶峰，门多王朝迎来了长达12年的绝对王权统治时期。
这12年里，门多二世大力推崇与邻国的贸易往来，王朝经济发展繁荣，越来越多稀奇珍贵的宝物运送至王城，祭祀院也沦为君王座下的附属，只被负责主持一些祭祀活动的权力。
经济发展向好，百姓富足。
君王寿宴在即，王都内的居民自发组织集市，与前来参加宴会的各部落进行贸易往来，促进国内的货物流通。
王都特供的石材和布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在交易市场，像王都用来建造城墙的花岗岩就可以在这个时候交换到，部分部落参加参加寿宴的另一个目标就在此。
“太好了！提大人，神使大人担任王朝的大祭司，我们部落大概能够了度过这次难关了！”
“哪里是大概啊，是一定！你没看到其他部落现在对我们的态度吗，那叫一个恭谨，谁见到我们都笑脸相迎，今年我们交换到的石材和布料都比往年要多上一倍呢！”
“那些人就看人下菜碟！以前我们部落来的时候，只得到了几块石材而已，还要忍受那些人的臭脸，我们这五年已经有许多去世的同族没有石材打造棺材、陵墓了。”
“是啊，他们的木乃伊到现在都存放在地窖里呢，没有墓地，灵魂怎么能升天呢，只能活活被困在这人间。”
“我们倒还好，起码能有吃有喝，阿莫那一家才惨呢。小孩本就无父无母，爷爷阿莫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了，谁料去年阿莫也死了，小孩卖了家里的所有家具才凑齐了给大人制作木乃伊的费用，哎，可怜的孩子啊。”
“那孩子今年多大了？”
“好像才五岁吧。”
···
凯伊部落的人今年十分满足，解决了部落目前的困局不说，还收获了满满的石材和布料，尽管运回部落会费些功夫，但每个人心里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哦，也不全是，蒙斯除外。
部落的祭司从带上楚筠启程前往王都起就一直待在马车上不曾露面，众人一直将重心放在神使身上，没有人关注祭司的状况。
“蒙斯大人，已经中午了，需要现在为您准备午餐吗？”侍卫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里面的回应，想起昨天被告知神使大人担任大祭司时祭司大人的震惊神情，想来大人还没有接受此事，就没有擅自进门，决定等大人冷静了再来问一遍。
里头被唤作蒙斯的人，正是罗伯特他们口中拒绝将楚筠送到王都的凯伊祭司。
蒙斯与提意见相悖，但是部落中总督的权力比祭司要大，总督决定的事祭司没有太多可能改变，所以蒙斯只能闭门不见表达自己的态度。
蒙斯不同意将楚筠送到王都来的原因，其一，是因为他觉得楚筠唯独降临凯伊部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我们信徒不能擅自决定他的去处。
其二就是，直到现在蒙斯仍然坚信楚筠不是神使，而是神明本人亲至。
蒙斯听到了外面侍卫的声音，但是执拗得翻看手上的布匹。这是蒙斯年轻时失足跌落古河里的时候找到的。
蒙斯一直以为当时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辉煌但经过时间侵蚀而荒废的神庙，内里坐落了一座雕像。
雕像上神明的脸庞蒙斯不记得了，但神明身边牵着的那个小孩子，蒙斯见之难忘。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到过那个神庙，只是醒来之后，他手里就手里就攥着这个布匹了。
上面记载着的文字蒙斯看不懂，其后几十年蒙斯一直没有放弃研究，却仍不得头绪。
“那就是神明···”蒙斯呢喃着，思及那场梦，眼前浮现出和当时雕塑上的小孩重合的美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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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筠就被墨衡叫醒了。
尊贵的君王亲自为他的大祭司更换祭祀用的服饰，仔细在他白净的脸上用金黄色颜料绘制了一个图腾。
复杂的图腾从楚筠的眼角描摹到下巴，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庄重圣洁。
祭祀台下开始敲奏起旋律，那是从几百年前就流传下来的古老乐章。
楚筠按照昨天墨衡教导的步骤行动起来。首先他面向东边站立，向太阳神行礼，随后转身一步步走上祭祀台。
祭祀台很高，走上去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楚筠走得很慢，经过半山坡上矗立着两个方尖碑。
方尖碑是由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四棱柱，顶端是尖状的四棱锥，就好似一根针欲将天空戳破，人们认为这样的方尖碑能让神明更清晰地听到世人的祈祷。
最后，楚筠终于来到了祭坛边。
他的双脚刚刚接触祭坛，楚筠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墨衡的神力。
但是，细细感受之后，楚筠又不确定了。
这股神力很微弱，渗透进脚下石头的每一个缝隙里。
就好像是不知多少年前，石头在神明旁边接受来自神力的日夜熏陶，而后的万万年时间里，神力或浸染进石碑或消散在了时间里。
楚筠的遐想只是一闪而过，就否认了，自己和墨衡年龄相仿，万万年前，墨衡还未出生，哪里会在这里呢？
祭祀仪式还在继续，墨衡紧随楚筠登上了祭祀台。
站在祭坛上，放眼望去，能够俯瞰整座城池。
王都内人头攒动，众人无一不向着祭坛的方向跪拜着，四周却只有风吹动沙丘带来的沙鸣。
此时万人祭拜，但又十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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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仪式举办的十分顺利，大祭司为门多王朝向神明祈求这一年的国泰明安、风调雨顺。
其间，楚筠反复感受，也没有搞明白祭坛上面的神力是怎么回事。
无奈，楚筠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中。
祭祀仪式结束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墨衡担心少年主持祭祀操劳，一只手扶住楚筠的胳膊，领着人慢慢走下台来。
身后的臣民无意间抬眼，看到两人相依的背影，看起来般配极了，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就好像为他们建立了一层隔绝他人的结界。
当然，他们只敢这么想一下，随后赶紧将这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外。
寿宴从下午开始举办，会一直持续到半夜。
在此之前，各部落总督及祭司会向君王献上贺词贺礼，以示对君王的屈服与尊敬。
墨衡坐在中心的王座上，楚筠被安排在墨衡的右手边落座。
楚筠发现，自己的座位虽比墨衡小了些，但位置和高度是与王座持平的，这与楚筠了解到的似乎不太一样。
墨衡在万民面前将自己的位子放在了与自己等同的地位上，无不是在告知所有人，楚筠地位可与君王相当。
哦，或许是暗戳戳将自己安在了王后的位置上，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