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女主不知道的初吻
程暮心底一暖。
“你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些?”
“你喜欢吗?”
程暮摸着冰冰凉凉的衣服,仰脸甜甜地笑着:“喜欢。”
她这个笑太甜了,以至于让许临朝的身体迅速升温。
程暮问他:“宫宴不是还没结束?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就是被拉过去凑数的,装醉就出来了。”
说不高兴是假的,本来程暮还以为今年跨年没有办法和他一起过了,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惊喜,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章珠。
“对了,刚才那个人,她说她叫章珠,不是东林人,应该是跟着这次夷狄使者来的。”
“章珠?”许临朝喃喃,“这个名字,应该是夷狄王主的那位小女儿没错了。”
“小女儿?使者朝贡带着王主的小女儿干什么?对了,她们那边的称呼真的好奇怪,刚才那个人的侍女居然喊她‘贵女’?好像她有多贵一样。”
看着她瘪着嘴气鼓鼓的样子许临朝笑出了声。
“你俩今天第一天见面,怎么如此讨厌她?你要是讨厌她,刚才干嘛还要救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救她是因为她虽然讨厌,但好歹是条性命。”
“而且我又把握可以救她,不然我才不会这样做。”
许临朝收起笑,脸色变得严肃又认真。
他想说让她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就算是说了她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不会记得的。
他耐心解释道:“侍女叫她‘贵女’是因为以前王主的女儿都是被叫做‘贵女’的。”
“以前?”程暮疑问道,“那她们现在不叫‘贵女’了吗?”
“嗯,现在不叫了,现在叫‘公主’。”
程暮拆红包的手顿住,“不是只有东林会叫‘公主’吗?”
许临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夷狄的野心就体现在这种地方了。”
程暮懂了。
夷狄一直是东林周边这些部族中野心最大的,别说是一些称呼,就是一些规章礼法都是要学东林的,还美其名曰是“向贤”。
很快,厨房就把菜端上来了,都是程暮爱吃的。
许临朝给她盛了一碗汤:“快,把这汤喝了,压压惊。”
汤的温度刚刚好,喝进嘴里满口都是香味,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好喝。”
“好喝就好。”
程暮放下碗的时候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汤水,看得对面的许临朝气血上涌。
“怎么了?是这屋里太热了吗?我怕冷所以让六月把炭火烧得旺盛了一些,你要是觉得热就减下来一些。”
“没事,不热。”
他低下头呼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夜深了,要是搁往常程暮早就已经睡了,但今天不行,她得等到新年钟声敲响,她想跟他一起跨越这个时刻。
两人在榻上相对而坐,四下寂静,只有炭火盆里的噼里啪啦声,溅起的火星像是夜里一闪而过的小星星。
不过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因为天色阴沉,布满乌云。
程暮撑在桌子上,困意不断袭来。
许临朝就这么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手撑在下巴上不住地点头,困极了又不舍得睡着。
在她又一次马上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伸手接住了她的脑袋,慢慢放在了桌子上。
她浑然不知,一侧脸颊被压住,嘴唇被迫嘟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街上有远远的钟声传来。
静谧的环境,有些燥热的氛围,许临朝没忍住,在最后一声钟声响起前轻轻碰了碰她的双唇。
“新年快乐~”
他用指腹抚了抚她轻皱的眉心。
“希望明年所求所愿皆实现。”
睡梦中的程暮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低低应了一声。
“嗯。”
这一声嘤咛,让刚刚降下去的火再一次蹿了上来。
这一次的亲吻比刚才要重的多,好在某人已经睡熟了。
大年初一,院子里又落满了雪。
程暮气鼓鼓起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还没许愿呢!”
许临朝早就走了,只留下了六月独自承受她的“怒火”。
“小公子说,他已经帮你许过了。”
程暮磨磨蹭蹭地穿着鞋,脸上的不悦丝毫不减:“他又不知道我要许什么愿望。”
“嘶~”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有点痛?难道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
“不会是那个梦吧……”她喃喃道。
一旁的六月问道:“什么梦?”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在吃水煮鱼,盘子里的鱼突然跳起来咬了我一口,然后今天早上我的嘴就破了。”
六月在铺展程暮今天要穿的衣服,听见她这么说,突然想到了她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看见的投在窗子上的影子,脸刷地一红。
“怎么了?你脸红什么?”
六月赶紧装作无事发生,“没,没有。”
程暮看着衣架上的衣服,问:“这是昨天晚上许临朝拿来的那件吗?”
“是啊,姐姐今天难道不穿着这套吗?”
程暮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狠狠”道:“行啊,现在我穿什么都要你来决定了。”
“嘿嘿。”
程暮穿上新衣服去正院找许夫人拜年。
虽然只是一晚过去了,但迎来的却是新的一年,外面的空气都感觉和昨天不一样了。
她刚一进屋,许夫人就笑着起身。
“就知道你今天要来,快坐。”
程暮笑嘻嘻地让许夫人坐下,后退了两步,跪下。
“程暮给夫人拜年,愿夫人年年健康,岁岁欢喜!”
许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她扶起来。
“好好好,”许夫人端着她的胳膊,怎么看怎么欢喜,拿起身后桌子上的漆盒,“快来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程暮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白玉镯子。
“这是我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的嫁妆,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这,夫人,这礼物太贵重了。”程暮把盒子盖上推回去,“这太贵重了。”
许夫人对自己的好程暮是能感受的出来,之前她和许临朝保持距离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许父和许母。
毕竟只是接住在许府,要是还“不要脸”的以这样的身份地位去“勾引”人家的儿子可就太不识趣了,被赶出去都是应该的。
本来以为这种大家族的夫人都应该是把清白地位看得特别重的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帮她揉了揉脚,那这位夫人未免也太好哄了。
“不贵重,这东西呀就是要你们小姑娘家带着才好看。快带上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镯子给她套上了。
“真好看!”许母自顾自地欣赏着。
“伯母,我……”
程暮踌躇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
“其实我……”
许夫人为她调整着镯子的位置,“不用说那么多,你们俩的事情我都知道。”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此时此刻听见她如此平静地说出来,程暮还是有些忐忑。
被屋内的温度烘的温热的镯子环在她的手腕上,让她确认现在是真实的。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往后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要怎么过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许母之前其实一直有隐隐的预感,这两个人之间肯定不简单,但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十分钟情与他,不然不会连骗自己这种事他都做的出来。
但,她还是有点担心的。
“不过,你们两个人要是真的想在一起的话,还是找个时间把日子定一下吧。不然……还是要有所节制的。”
程暮眨巴着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许夫人的意思,瞬间涨红了脸。
“不是,伯母,你,你误会了,我们两个没有……”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们两个人平常不能见面,就是这一待就待一晚上,嘴角还,还带着伤,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了。”
程暮涨红着脸从正院出来,问身后的六月:“昨天晚上许临朝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早,姐姐还没醒的时候走的。”
她仔细那么一想,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自己的嘴唇有些疼了,还有为什么六月会笑成那个样子了。
“好啊,许临朝。长本事了,那可是初吻!上下两辈子的初吻!”
许临朝在宫中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大年初一,本来是不用上朝的,但今早宫里的太监去许府传话,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
临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还带上了府里的那位“公主”。
章珠还没醒就被带上了车,身上的衣服虽然换过了,但显然不让她满意。
“这什么破衣服,本公主什么时候穿过这种衣服!”
身边没有人接她的话,昨天侍女死去的惨状顿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吓得她裹紧了衣服打了个颤。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撒出来的金光铺在前方那人的身上,那人就是昨天来救她的人。
不过他和昨天那个女人之间好像有点什么关系,不行,得搞清楚。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章珠下了马车和许临朝一起走进宫门。
章珠看着许临朝的冷峻的侧脸问道:“你叫什么?”
“……”
“你带我来这里,是知道我是谁了吧。”
“……”
“喂!”
他的视而不见把章珠惹怒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许临朝被她这么一叫停住了脚步,就在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冷漠地开口。
“成安,此人擅闯皇宫,抓起来扔到狱中去。”
他刚说完身后的成安就动了。
“你敢!我可是夷狄的……”
“我管你是谁!”
许临朝的这一吼的威力太大了,当时就把她震住了。
他黑着脸,眼神里恨不得现在在这里扒了她的皮。
“这里是东林,不是耍你脾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