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会救你出去的
“袁正青？！”
袁正青朝她这边走过来，程暮看着他走近，朝后退了两步。
袁他上下打量着她，这么久不见，她怎么艳丽了许多。听说她住进了许家，那今天就是来看里面那个小子的了吧？
“你是来看许家的那位小公子的吧？”
程暮不想跟他搭话，脸上挂满了不耐烦。
“你管我来干嘛的？我还要问你你在这儿干嘛呢？”
“你就说你是不是来看他的吧？要是的话，我就带你进去见见他。”见见他现在的惨状。
听了他这么说，程暮有点动摇了，万一他要是真的能带自己进去见许临朝呢。
“你真的能带我进去？”
袁正青让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程暮看那狱卒，他低着头，果然没再拦。
进去之后她就捂上了鼻子，这里面的味道让她想到了以前打工的饭店后厨的垃圾桶。
袁正青十分“贴心”地给她递了一块手帕过来。
她看着眼前这块白得晃眼的手帕，再看看袁正青的脸。她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袁正青了，她不是应该在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就扑过来要掐死她吗？
袁正青带着她转过了一个弯，她一眼就看见了前面的架子上绑着一个人。那身影熟悉，她在认出那是谁的时候就扑了过去。
“许临朝！”程暮抬起他的头，把糊在他脸上的那些混着血的头发拨开，“许临朝！醒醒！醒过来！”
许临朝的意识刚刚已经走远，此时听到她叫，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程……暮，你怎么，来了。”
程暮的泪水一瞬间就激了出来，眼前顿时就花了，忍住哭腔道：“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许临朝刚才挨了那么多鞭子却没觉得疼，此时看见程暮手上沾着他的血哭，他怎么觉得胸前有个什么地方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疼呢。
他想要挣开手腕处的绳子为她擦擦眼泪。
她如牛乳一般嫩白的皮肤粘上他的血看起来十分刺眼，他不想让她粘上这东西，所以头一直摇摆着往后缩，却被她拖到了手心里。
袁正青站在身后的阴影里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睛里的恶狠几乎要射出来了。
“怎么样？看见他这个样子，你开心吗？”
程暮目眦欲裂，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把袁正青千刀万剐了。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袁正青刚才会那么“和善”，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地带自己进来。
“这都是你打的？”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袁正青走到她面前，拿起一边挂着的鞭子给她看：“是我打的，你看看，这鞭子上还全是他的血呢。”
“怎么了？你哭了？我往常在袁家那么打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哭过，怎么现在却哭了呢？”
袁正青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的舒畅，就好像是在心里积攒了的那团黑气都被释放了出去一样，终于报了那天那顿打的仇。
程暮就算是攀上了许家又怎样？还不是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觉得这样痛快极了，他转过头对许临朝道：“你不知道吧？以前在袁家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抽她的。”
“啊！”许临朝嚎叫出声，身后的架子被他晃得直响。
程暮看着袁正青那张脸，一阵恶心。她能懂这种人的心理，看着别人过得没有他好，过得痛苦，他就高兴。
“许临朝。”
程暮捧住许临朝的脸，轻轻地安抚着他。
“不用管他，我是来见你的。”
许临朝果然慢慢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程暮说话。
她不顾脏污单方面给了他一个拥抱，并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耳边传来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耳垂感受到了气息有轻有重。
袁正青对于这两人的态度很不满，他们应该歇斯底里才对，怎么能如此安静。
“不允许和犯人有亲密接触。”说着就强制把面前的两人扯开。
程暮被他扯得向后一趔趄，她站定，但胳膊上的那只手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袁正青给在场的狱卒使了一个眼色，狱卒识趣地退下了。
“放手。”程暮板着脸说道。
袁正青却丝毫不把她的脸色当回事，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到了能让这两人更痛苦的方法。
“怎么说咱们两人也曾经是夫妻，现在你说话却这样夹枪带棒，把咱们两个昔日的情分放在哪里呢？”
程暮不知道他现在又是想要闹哪一出，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再说一遍，放手。”她使了劲想要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拽出来。
许临朝也咬着牙道：“你放开她！”
袁正青要的就是两人这样的反应。
“怎么？心疼了？原来你们两个真的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程暮瞪着他：“你才不要脸，我就没有见到过比你袁正青更不要脸的人了！”
“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你却出来勾引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吸引男人的本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袁正青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不怒反笑。
“你和以前还真的是不一样了啊。”
“袁正青，我以前的时候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迂腐无能，但现在我觉得你这人就是个烂人，烂到骨头缝里的那种烂人！”
程暮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要是知道他后面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和离，她就应该变成丧偶，做个寡妇。
袁正青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去看许临朝。
“许小公子原来喜欢这种别人不要的，早说啊，袁某去怡红院那种地方去给你找几个过来。”
怡红院是临京城里最下等的妓院，一两银子就可以在里面玩一晚。
“袁正青你闭嘴！咱们两个成亲这么久，除了成亲那天晚上咱俩没脱衣服睡在了一张床上，哪天还单独在一起过？！你自己不行就别说出这种屁话来！”
他这么说，程暮也受不了了，这不是在侮辱她一个人，他侮辱的还有许临朝。
看着她被点燃，袁正青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生气起来还有些好看。
“我行不行？”袁正青反问了一句，然后另一只手抓上了程暮的另一只胳膊，“要不试试？袁夫人？”
他后面的三个字让程暮感觉到了危机，她此时才发现原本站在远处的狱卒不见了，这间牢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你要干什么！袁正青！”
许临朝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开手腕处的束缚，但绳子还是纹丝不动。
程暮也开始挣扎。
“袁正青！咱们两个已经和离了！你放手！”
“就像你说的，咱们两个人成亲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夫妻之实呢，不如今天就在这里吧。”
面前的人渐渐逼近，她看着他眼底的猩红，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这个疯子现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袁正青！”
袁正青对许临朝的怒吼毫不在意，相反，要是这过程中可以配着这声音，定然很痛快。
“怎么？我和我的夫人行这种事，许小公子还需要如此激动吗？”
许临朝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再次爆开。
“袁正青，你要是动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我？许小公子大可试试。”
许临朝见他的动作没有要停的意思，哑着声音求道：“袁正青，那日打你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你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许小公子是在求我吗？”
“是……是在求你。”
袁正青把嘴靠近程暮的耳朵：“听见了吗？许小公子在求我。”
同样是靠近她的耳朵说话，许临朝靠近的时候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闻的气息，但是袁正青靠近的时候她觉得那像是跳进了一条臭水沟里，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求我也没用，该做的还是要做。”
袁正青一手扯开了程暮系在腰间的丝带。
“袁正青！”
“住手！”
门口传来声音，程暮后怕地看向门口，来的人是高闫身边的随从，阿金。
“袁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袁正青慌忙放开钳制着程暮的手，朝着阿金干笑道：“二殿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阿金拿出了高闫的令牌，看着许临朝的方向说道：“奉二殿下旨意，将许临朝关押在牢房里等待皇上决断，在此期间，人不得有，任何闪失。”
袁正青的笑容下是压到喉口的愤怒。
“是，袁某听二殿下的。”
阿金看了他一眼，随后把视线投向一旁的程暮。
“程姑娘，姚姑娘邀您入府一叙。”
程暮点了点头，把衣服匆忙整理好，走到许临朝面前。
“我很快会救你出去的。”
许临朝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弯了弯：“嗯，我等着你。”
程暮出了大理寺，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才许临朝趴在她耳边说的事。
“我们现在是要去二皇子府上吗？”她问道。
马车外的阿金回道：“是。”
程暮一只手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另一只手攥着那堆钱财，心里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