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多好多山洞
姚湉湉扑到了床前，又开始梨花带雨起来。
高闫的身体虽然现在有些虚弱，但更多都是装的，所以在姚湉湉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接住了。
虽然瞒着她有些不好，但是看见她如此的关心自己，高闫决定还是不把真相说出来了吧。
他拍着她的脑袋温柔地哄着：“不哭不哭，没事，我没什么事。”
姚湉湉单纯的不行，她甚至没有发现他环在自己肩上的突然能动的手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呜咽道：“你都这样了你怎么会没什么事呢？渴不渴？饿了吗？”
“想喝些水。”
“好，”姚湉湉迅速擦了眼泪，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给他，还轻柔地为他擦了擦嘴，“你躺着，我刚才让人煲了汤，我去给你拿一碗。”
“让下人拿就行了。”
“不行，我去给你盛，你躺一下。”她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程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视线随着姚湉湉跑出门的背影远去，等到她再转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高闫的眼睛。
“二殿下？怎么了？”
高闫总觉得从她进来开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对劲。
“你……知道些什么？”
跟聪明人待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一眼就容易被他看出来，不过程暮也没有想要瞒着他。
“二殿下觉得我知道什么呢？是你故意计换了高羿给你下的药？还是你对湉湉用苦肉计？”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高闫的眼神变得嗜血且凶狠。她甚至觉得今天站在这里的要是别人的话，可能就要被这男主的气场镇住了，但谁让她是拥有上帝视角的程暮呢。
“二殿下不用这么看着我，主要是五皇子自己蠢，瞒不住事。但是二殿下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程暮知道高闫是个什么人，如果在他问自己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的时候自己否认了，那肯定会加深他的怀疑。但是如果直接告诉他自己什么都知道，这事情又没有办法圆，所以就干脆把锅推到五皇子身上。
“你想要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但程暮也知道，这句话是高闫在试探她。如果她要的过分，高闫可不会受人胁迫。
“我想要的二殿下一定给的起。一份路引而已，这对二殿下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高闫放下了一半的戒备：“我以为你不想要这份路引，打算留在许府和那个许府的小公子好好过日子了呢。”
程暮的喉头一哽，这个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但毕竟有求于人，这口气不咽也得咽。于是她不情愿地笑了笑：“二殿下说笑了，怎么会呢，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还是很清楚的。”
她的脸部表情已经扭曲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表情成功的让高闫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你放心，不出五日，路引就会送到你的手上。”
五日？这也太久了！
“能不能提前一些？”
高闫闭了眼：“我现在是个病人。”
程暮一咬牙，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怕再等两天。反正两天许临朝也不会回来，都还来得及。
“好，那就等着二殿下的好消息了。”
“嗯，走吧。”
程暮走到门口，心中还是有些不忿。她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于是顿住了脚步，转身。
“二殿下，如果你伤得没有那么重的话，还是不要用这苦肉计让湉湉太难过了。”
说着，门被打开，门口站着姚湉湉。
“哎？湉湉你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了，先回去了，拜拜。”
程暮拎着裙子，飞奔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的是姚湉湉充满怒气的一声怒吼：“高闫！”
她刚才只说了高闫伤得“没那么重”，所以也不算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高闫那人说话真的是太损了，现在总算是出了半口气。
她在街上走着，迎面过来了一对男女，看样子应该刚成亲没多久，两个人悄悄看对方一眼，然后低头害羞好久。这画面真是美好啊！
她在许临朝走的这几天里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离开。许临朝不给自己办路引，就是想把自己留在许府。但一个地方住得久了，是容易有感情的，到时候再离开，就有些难了。
所以还是把一切在更糟之前就结束吧！
她利用今天的时机，对高闫提出了这个对他来说“小小”的要求。
不知道许临朝到哪儿了，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出了临京的地界了吧。身上带得柿子饼还剩多少呢？早知道就不给他那么多了，害得自己没剩多少。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应该已经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失落。
走回去的一路上，程暮的每一步落下的时候心底都会响起一个名字。等到了许府门前的时候，那名字已经数不清在她的心里出现了多少遍了。
许临朝带着剩下的人开始搜山，那么多的马车和粮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他们一定有别的路可走。
本来带来的人就少，刚才还失了不少，所以，搜起山来十分困难。
山上刚刚下完雨，泥泞不堪，士兵们就连前进都困难，更别提在这山上找出来些蛛丝马迹了。但领头的许临朝找得认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找。
许临朝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被枝叶刮出来的伤口，他必须要找到这批粮食。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任务。
不仅如此，先前雷融押运的粮食只有这的一半，自己押运的这一批足足比上一次多了一倍，而且这路还是雷融为他探过的，那他回去，不仅要丢脸，可能还要领罚。
木心和士兵们细心地扒拉着各处的树丛，但是始终都没有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
“难道真的走了？”许临朝喃喃道。
木心思索了一番，看向这座山一旁的那座山对他说：“护军，那座山是不是也要搜一下？”
他朝着木心说的方向看过去，那座山比脚下的这一座要陡峭得多，人攀爬都有些费尽，更被提带着那么多的粮食。
许临朝想到了什么，他朝山的一侧跑了过去。仔细摸索了一番，果然被他发现了一个山洞。
木心看见这个山洞的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护军，这个山洞会不会能跨过这个山谷连通到对面山上？！”
这个洞口很大，足够一辆马车的进入，而且洞口边还有很多被压倒的野草，所以他们肯定是从这里进去的。
“木心，你在这里看着，我们要是找到他们的老巢，就让人过来叫你。要是很久之后我们还没出来，你不要贸然进去，回京，去搬救兵。”
“啊？属下……”木心的声音里有些不太情愿。
成安在一旁说道：“护军是因为信任你才让你在这里看着的，放心，到时候我们就过来找你，再说了，我们的命现在都握在你手上呢，你说你有多重要。”
木心听了这话就欢快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护军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许临朝看着他：“重复一遍我刚才的最后那句话。”
“要是护军和其他人很久没有出来话，属下不可贸然进去，要去临京找救兵。”
“嗯。”许临朝放心地带着人进了山洞。
山洞里没有经过雨水的洗礼，所以里面的车辙印十分明显。
身后的成安从刚才开始，就抽出了刀，护在了许临朝的身侧。
“这下可以肯定那些人就是进了这个山洞了。”
越往里走越黑，士兵们点燃了火把。
没过多久，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岔路都有车辙印，前面的士兵们举着火把看向许临朝。
他观察后出声：“左边。”
右边只有四道车辙印，应该只有一辆马车过去了，为了伪造车辙印又转了回来。
他路过岔口的时候观察一下地面。
成安问：“怎么了？公子？”
“没什么，走吧。”
一队人又举着火把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这山洞里的路起起伏伏，在经过一个低处的时候石壁上还有水渗出来，这应该是到了两山之间的山谷。
许临朝都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火把燃烧的更加旺盛。
“快到洞口了。”
果然在许临朝说了这句话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点，随着他们走近，那个白色的点也一点点地扩大，变成了一道门。
走出这个山洞，果然如他的猜想一般，这是刚才在对面望见的那座山，他们现在处于山得半山腰的位置。这座山的下半部陡峭，但是上半部分十分平缓。拉着马车上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顾不上休息，又直接朝山上爬。
大雨下过之后天还是没有放晴，依旧是阴着，泥泞的山路又让他们苦不堪言。
“停！”许临朝突然叫停。
他此时也累得不行。原来被淋湿的衣服还潮着黏在身上，又很久没有休息，再加上这路况。要是上去了找到粮食了还好，要是没有找到，那他们的这些苦就白受了。
“原地休息！”
士兵们听到这句话，一刻都没有停顿，向四周散开休息去了。
只有成安还陪在他身边：“公子，我们不上去了吗？”
“你先休息一下，你的腿脚功夫好，一会儿上去探探。要是在上面发现了什么，就下来告诉我，到时候再带着人上去。”
成安对他的安排没有半分怨言：“是，公子。”
等成安休息好了，他就上山去了，许临朝坐在原地，想了想，又吃了一块儿柿子饼，然后小心地解开铠甲，把还潮着的背包紧紧地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闭着眼睛养神，突然耳朵一动，四周有什么声音传来。
他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不可能会听错的，一定有什么东西刚才从这里过去了。但他又转念一想，这林子里可能会有些飞禽走兽的也很正常。
成安只去了半个时辰就下来了。
“公子，上面有古怪。”
许临朝把水壶递给他：“喝口水，慢慢说。”
“上面有很多山洞，属下在那上面没见到人，但是看那上面的痕迹，属下可以确定，有人上去过，且人数庞大。属下赶着下来复命，没来得及查看，但粮食要是在上面的话应该就是藏在那些山洞里了。”
虽然他告诉自己刚才声音是飞禽走兽，但是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心慌。
于是他站起来，命令道：“所有人，上山！”
士兵们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所以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队人又向着山上迈进。
上山的时候，许临朝纵使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于是他吩咐成安：“你去后面查看一番。”
成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命前去。
过了一会儿，成安跑回来了：“回公子，身后什么都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是听着后面有声音，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后面会有些鸟之类的落在树上，会有些响动。”
“走吧。”
所有人到了山上，果然如成安所说，这上面有许多的山洞
不过和刚才的那个山洞不同的是，这个山洞应该是人为建的，山洞的内壁到处都是铁锹和镐头的痕迹。
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开凿出这么多的山洞呢？这可是个大工程。
是那群山匪凿的吗？直觉告诉他不是的。那会是谁？他们又用这些山洞来干嘛呢？
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回粮食好交差。
他让人在这些山洞里四下搜寻起来，但一无所获。
成安挠头：“不对啊？山上只有这些山洞里才能藏东西，没放在这里，他们放哪儿了？”
许临朝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
这山洞里的脚印如此杂乱，一定是有人进来过，所以粮食一定在这里面。既然山洞是人为造的，那就可能会有暗门，暗门里面就会有能藏东西的密室。
果然被他在一块高处的凸起旁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扳动机关，前面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间密室。
但这并没有让许临朝的脸色好起来，因为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里面放着的不是粮食。
里面摆满了陶坛，而且有一股刺鼻的臭味，他掩鼻进去查看那里面放着的东西。
打开盖子，里面臭味更甚，他闭气朝里面看过去，是些淡黄色的晶体。他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成安怕他在里面看不清，举着火把进来为他照明。
在他意识到火光的第一时间就拉上了成安朝外跑。
“离开这个山洞周围！快！”
士兵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照着他的命令往周围跑。
等许临朝拉着一脸懵的成安跑出来，他一把夺过成安手里的火把扔在地上，此时他的心还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刚才陶坛里面的那个东西，那是硫磺，会在存放的时候产生出气体，遇到明火就要引燃。幸好两个人命大，不然那么多的硫磺一起引燃，他们所有人今天都要葬送在此。
“公子？怎么了？”成安傻傻地问道。
许临朝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一个人使用明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山洞，明白了吗？！”
“明白！”
许临朝站在原地，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这粮食说没就没。
成安突然跳起来说道：“哎呀！”
“怎么了？”
“木心！’
许临朝一拍脑袋，怎么把他忘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让人去把他叫过来！”
成安刚走，刚才上山时许临朝听到的那个声音就再次响起。
如果说刚才是一只鸟，那现在就是一群鸟。